第十三章 (2-1)

李至 在短暂的静默中，思绪涌动如潮，那些沉淀心底的话语如同珍珠般，在喉咙处悄然孕育，终于，他低沉而坚定地道出内心深处的遗憾：“她已经在朕的身边了，可朕怕留不住她。”

苏修远 着眼于李至 面颊上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愁绪，犹如明镜般迅速捕捉到他对那位女子深深埋藏的挚爱情愫。他轻轻呷饮一口香茶，声音悠然且意味深长：“昔日情愫，固然能被岁月雕琢成诗篇，然而，面对如今的迷茫与错失，唯有劝皇上珍惜眼前人，方能填补心中的空缺。”

李至 深谙苏修远 言辞中寓含的深远哲理，只是作为万人之上的君王，那份心底的苦涩却难以言表。他巧妙转移话题，目光灼灼：“对于此次相国寺之行，主持有何高瞻远瞩之见？”

苏修远 微笑回应：“料想皇上此行已有周详筹谋。当皇上智慧独运，宏图正待展翅之时，谨记初心，方能在浩渺天地间自由翱翔。”

李至双眸深邃若夜，流露出难以揣摩的晦涩之色，额前几缕碎发悄然滑落，恰似两把锐剑，斜插入那双凛冽如峰的眉宇之间。

陈曦缘 于客房享用完晚餐，略微感到腹中饱胀，侍女辛奴 提议于庭院中漫步消食，陈曦缘 听闻后欣然应允。

庭外，夏蝉鸣叫连绵不绝，凉风如诗般悄然而至，带来一片宜人清凉。陈曦缘 正徐徐迈步间，江心月 与其侍女疏影 突然出现在视线中，四人相遇，皆默然无语。

江心月 见陈曦缘 脸上洋溢的傲然自信，心中陡然升起一丝畏惧，慌乱之中竟忘记了应有的礼仪。

辛奴 见此情景，误认为江心月 是因得帝王宠爱而傲慢无礼，为了保护主子，她挺身而出，厉声道：“江美人，贵妃娘娘在此，怎敢如此怠慢无礼！”

江心月 被突如其来的呵斥惊吓，才意识到自己尚未行礼，慌忙屈膝行大礼：“淑妃娘娘金安。”

陈曦缘 本就对江心月 无甚好感，此刻其举止更显得轻浮失礼，她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江妹妹，本宫清楚你曾对皇上有所恩惠，皇上因此赐你随驾相国寺。但你要明白，踏入皇宫之路，切不可妄想轻易攀龙附凤。你乃无权无势的乡野女子，纵然山鸡跃上了高枝，也未必能化为凤凰。”

江心月 心中苦涩难掩，面对身份尊贵、家世显赫的陈曦缘，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娘娘所言极是。”江心月 声音微弱，强作镇定回应，可眼中的泪水仍是不争气地滑落。

眼见江心月 落泪，陈曦缘 却无丝毫同情，她最为厌恶女子以泪水博取同情，视其为世间最为无力的表现。

“罢了，本宫知道你心中满是不甘与委屈。即便本宫不教训，自然有人会代劳。须知世间冷暖自知，弱者常遭践踏，无能者难以抬头。”

江心月 紧紧握住裙摆，深知陈曦缘 话语中的锥心之痛，句句字字刺骨真实。

陈曦缘 对江心月 的软弱表现感到厌烦，虽然她深受帝王宠爱，但在陈曦缘 眼中，她终究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寒门子弟，骨子里的自卑让她不屑一顾。散步完毕，陈曦缘 冷漠地扫了江心月 一眼，转身离去。

辛奴 不依不饶，临走前留下一句狠话：“今日你对娘娘如此无礼，娘娘未曾让你起身，你便跪在此处好好反省。”话音刚落，辛奴 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

疏影 眼见二人远去，连忙上前搀扶江心月：“美人，她们已经走远了，快起来吧。”

江心月 泪水未干，双腿已有些麻木。她艰难地站起身，满心的委屈无处宣泄，想去找李至 寻求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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