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战神的海上冒险（8）

海尔森终于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他用手指轻轻托着儿子的下颌，“抬起头来看着爸爸。”

康纳没有抬头，而海尔森的手指沾上了冰凉的液体，他猛地反应过来，那是康纳的泪水，他的孩子在哭泣。

这个事实就像是一道利刃刺中了他的心脏，他心疼得不行，只好将他的孩子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一只手温柔地顺着儿子的后脑到尾椎抚摸着他，口中轻声哄着，“好了，没事了，爸爸在这儿呢，爸爸在这儿呢…”

他没搞明白康纳这是怎么了，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康纳的两只胳膊都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他的头埋在父亲的颈窝里，身体因为无声的抽泣而瑟瑟发抖，“父亲…我想听你的话…但我不能听你的话…”

康纳的呜咽让海尔森的心都碎了。海尔森瞬间明白了他的孩子想要说什么，康纳并非习惯性地对抗他，而是出于故意。

对父母表现出孺慕和依恋是生物的本能和天性。讨好父亲的渴望会令康纳不由自主地顺从。但他不能放任自己被父亲左右，他必须确保自己有对抗父亲的力量，否则就是对刺客兄弟会的不负责任。

康纳向来坚持原则，以前一直把握得很好…甚至好过头了。可是在他放下尊严苦苦挽留才终于失而复得的今天，以前的相处模式已经不再适用，一切都要重新界定。

父亲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算计过他也利用过他，他了解父亲的为人，因此不存幻想。他只能依靠自己遏止父亲在他身上不断扩大的影响。然而他没能及时找到两人间那条模糊的边界，生疏幼稚的反应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

“爸爸都明白，爸爸都明白…”海尔森柔声安慰着他，却忍不住在心中苦笑。康纳并不完全信任自己…也对，儿子的一生都是独自一人走过来的，自己作为父亲几乎没给他提供过什么帮助，也没对他的人生有过积极正面的贡献，回想起从前两人灾难一样的相处时光，海尔森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康纳并要求他信任自己呢…明明两人间短暂的相伴还都无法让他习惯爸爸就陪在身边的事实。

海尔森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面对他的孩子，除了妥协之外已经毫无办法。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宽慰，康纳深爱着他并接纳了他更加黑暗的那一面，永远也不会像Ziio那样对他失望然后离开他。

他定了定神，轻轻推开康纳，“看着爸爸，my son。”

这一次康纳没有拒绝，他从父亲的颈窝中抬起头，湿润的金色眼睛里泛着水光，他的双手依然紧紧抓着父亲的衣服布料，没有松开。

“My little sweetheart，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请相信我。昨天的争执，仅仅是因为一个父亲担忧着他的孩子。”

“我相信你爱我，”康纳带着哭腔答道，“你愿意为我而死，但是…父亲，请告诉我你愿意避免我的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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