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一般都是对官家子弟或是夫君的一种称呼,还从未听过有人把这个称呼当做名字。尤其是像裴郎君这种已经做到从二品官的人,家族势力应该不小,应该不会给自家男儿起这样的名字吧。
玄灼卿知道裴郎君的身世,怕他想起伤心事,便叫了声“隐鹤”,而后摇了摇头。
玄隐鹤不知何意,但领会到玄灼卿的意思,刚想说点什么打混过去,就听裴郎君轻咳两声。
“四爷,这有什么不能说,再说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问。”说着,眼神扫向玄隐鹤。“别人问起我不想说,六爷问起,我怎么也得告知啊。”
“别别别,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裴郎君放下酒杯,眼神从玄隐鹤身上别过,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人人都觉得我能做到现在的官位,一定是家里出了力。还记得刚升从二品的时候,很多朝中老人都在打听我的家世,传的神乎其神。呵,其实,我就是从最底层出来的...”
裴郎君从未隐瞒自己的身世,但对宫中那些勾心斗角想要攀附权贵的人也没那么坦白。今天是对着玄隐鹤,借着酒劲儿,也让他再次回忆起那些埋在心底的记忆,
那时的他应该还只是五岁左右的孩童,不知怎么被扔进了京都城外的一条江水里。那里平日鲜有人去,或许是他命不该绝,一对路过的老夫妇救起了飘在江水中的他。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自己叫什么,父母是谁,脑子里一片空白。老夫妇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他。
他叫他们阿爷阿奶,老夫妇从来没有上过学,想起曾经见过别人管穿着富贵华服的男子叫郎君,觉得这样叫着贵气,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他就一直叫裴郎君这个名字,即使后来上了学,知道不会有人用郎君来当做名字,他也一直没有改。
因为他知道,郎君是阿爷阿奶对自己美好的祝愿。
老夫妇的家是在京都城外的一个小村落里,他们家境贫寒,最怕的就是下雨下雪的时候,一到那时,家里就像是遭了殃,四处漏风漏雨。
年少时的裴郎君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但是他乐观豁达,从不觉得自己生活的环境有多苦。阿爷阿奶说他小的时候即使忘了所有,依然能背出很多他们听不懂的诗歌。把他送到学堂让老先生听了听,老先生都直夸他是个上学的料。
从那时起,阿爷阿奶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能送他去学堂上学。非亲非故的他,承了他们太多的恩情。本想着努力学习,以后高中好好的照顾他们,让他们颐养天年。却天不遂人愿。就在考科举的期间,阿爷阿奶相继病逝,这个世上,再次剩下他一个人。
现在的他虽不能说功成名就,但名和利确实已经有了,可想要报恩的人却不在了。
脑海中又浮现起阿爷阿奶那慈祥的面孔,裴郎君的眼圈不禁泛起了红晕,他抬了抬头,努力想把眼泪别回去,却终是因为思念而留下了一滴。
玄隐鹤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原来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裴郎君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
见裴郎君渐渐平复了情绪,玄隐鹤问道。“你是说,你是被人扔进江里的?”
“具体的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被人绑住扔进河里,再往后的记忆,就是跟阿爷阿奶了。”
“那把你扔下去的人你也不记得了。”
“嗯。”那段记忆对裴郎君来说已经很模糊了。跟阿爷阿奶生活以后,已经被新的记忆填满。
“那你有没有想过找你的亲人呢?说不定你的亲生父母还在世。”一个五岁的孩童能熟背那么多的诗歌,那原始家庭应该不会太差。
裴郎君摇了摇头,拉回思绪,为自己斟了杯酒。“那时我什么都记不起来,靠两个老人不可能找得到的。回到村子里也没人认得我,都不晓得我到底是哪里人。”
裴郎君喝完杯中酒,继续道。“说不定,扔我下去的人就是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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