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想让长公主府履行当年的承诺。可是,一连过了几日,长公主府仍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就算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又怎样,就算是温婉贤淑又怎样,终究不过是庶出,地位一落千丈。
傅沉一连数日没有再来丞相府,我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那日我正在院子里看书,墙边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我诧异地转身去看,但见傅沉直直地从墙头落了下来,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傅沉如此模样,嘴角带着淤青,身上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血污将白色的衣袍染红,狼狈至极。
我慌忙跑过去扶他,他痛得龇牙咧嘴,待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紧紧地揽着我说:“笙歌,你再等等,我一定会娶你。”
他的怀抱那样温暖,我渐渐湿了眼眶。纵使他不说,我也明白这些鞭痕的由来--长公主那样高贵的身份,怎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庶出的姑娘。他的执拗,只换来了一身伤。
傅沉铁了心要拂了长公主的意,每日也不回家,只在城南买了一座院子住了下来。他无事时便带着我去正街上闲逛,草长莺飞的时节,阳光正好,断桥游廊,莺歌燕语。
那当真是段再美好不过的时光,温暖得让人贪婪。直到有一天,在人群息壤的长街上,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些人手段狠戾,刀刀致命,傅沉为了保护我,胳膊上被砍了一刀。
傅家的影卫来得快,那些人眼见打不过,纷纷服毒自尽,显然是受人指使。
刀柄上淬了毒,待回到长公主府时,傅沉已经昏了过去,嘴角泛黑。
宫中的御医进进出出,直到夜半时分,傅沉终于吐出了一片黑血。
本以为解了毒,傅沉很快就会好起来,可是我去府里看他,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一袭青色的长衫,脸色苍白得厉害,他微微咳嗽着,颀长的身影竟有些许佝偻。
我终于看出了傅沉的异症,在那年轻的沈御医替傅沉号过脉后,趁无人之际,我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颈间。
那日的刺客是长公主一派的政敌,若不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能取傅沉的命,他们怎会轻易出手?
傅沉每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和他讲着话,再转眼看他时,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记忆中的傅沉应该是站在梅林下笑得比阳光还要恣意纯粹的少年,白衣如他,花红似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看着他日渐苍白的脸,
沈御医的话便像魔咒般盘旋在我的耳边--世子的毒确实没有解,只因还差一枚药引,一枚永远也得不到的药引,天意如此,莫要强求。
天意,何为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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