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从我第一次穿着肚兜趴在哥哥屋前乘凉的时候起，哥哥就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哥哥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关乎叶家的香火和名誉……”

　　“叶兰！”他有些听不下去了，杀气袭来。

　　我吓得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蜚语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萧尔黎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你这样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头出去一看……

　　哥哥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窘

　　……

　　父亲陪穆宗南巡，一巡就是一个多月，我被哥哥关了十来天，父亲回来后，我抱着父亲痛哭了一番，嘴上虽说着哥哥禁闭我的事，心里却想着上一世父亲惨死在天牢、我惨死在宫外，叶家盛极而衰、树倒狲散的悲剧。

　　父亲见我哭得伤心，心痛不已，训责哥哥对我太过严厉，又问我想要什么，他给我买。

　　我含着眼泪道：“我要哥哥教我练琴。”

　　父亲微微一愣，而后戳了戳叶墨：“你看兰儿多乖，她不记恨你，反而要你教她练琴，还不快答应！”

　　叶墨冷了冷面孔，只好答应了下来。

　　记忆里，哥哥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得很好。

　　接下来的日子，哥哥每天会教我练琴，一练就是两个时辰。他禁止我弹曲子，只让我练基本功，先从右手开始练：勾、剔、抹、挑，再到左手的吟、猱、戳、注，我将几个简单的技巧弹了有七八百遍，鹭怡和映红忍受不住往耳朵里塞了棉花，而我一看见哥哥过来，十指就微抽，大脑里琴声乱响……

　　“哥哥，我这样练琴，你耳朵不痛的吗？”

　　他悠悠然翻了页书纸：“练得对了我又怎会耳痛？那日的《越人歌》倒让我耳痛了许久。”

　　我：“……”

　　“哥哥，我练了这么多天，什么时候才能弹《越人歌》呢？”

　　他轻抬眉眼，问道：“操琴之五功是什么？”

　　我老实背诵：“指法合宜，敲击不杂，吟揉不露，起伏有序，作用有势。”

　　“等你练到这一层，再说弹乐曲的事。”

　　我：“……”

　　一个月后，我有些坚持不住了。

　　“哥哥，如果我不想学琴的话……”

　　“没有如果”

　　我：“……”

　　我这是自找的……还以为能够通过此法与哥哥增进感情，却是……我被枯燥乏味的琴声折磨得“求死不能”，哥哥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看书下棋，做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别人家的哥哥待妹妹又心疼又怜爱，而我们家这位……除了训我骂我，就只会禁闭我折磨我呢？

　　哥哥，你等着，我会报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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