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龙榻前跪着的人不敢动弹,寝宫里面环绕着的檀木香散发着淡淡的怪异,龙榻上的皇帝的黑发间是细细的银丝,可这皇帝的脸上却不现老态,说是肤凝若脂也不为过,垂眸看着手中的药碗,执政多年而养成的帝王之气让人从外而内地感到恐惧,只不过眉宇间病气围绕,“命不久矣”四个大字就是最好的形容了。
他手中是一碗药,这药他已经喝了快半年了,然而他自己也知道,喝不喝都没什么关系,皇帝的命不久矣是必然的。不过看着榻前跪着的人,明面上看着似乎都在期盼着他早些喝下去可以痊愈,重新执掌大权,可谁都知道,背地里不过是盼着他早些死罢了。
李嗣秀将碗搁置在旁边的低案上,沉着脸色道:“除了太子之外的人,都给朕滚出去!”
寝宫里面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臣妾告退”、“儿臣告退”,执政的这么多年里,李嗣秀只立过一位皇后,虽然没有与这位皇后发生过肌肤之亲,但是留夜的频率却是很高的,皇后是乔家的女郎,还为进攻的时候,何曾不是英姿飒爽的将军?入了这后宫,在繁琐的宫墙的熏陶下,如此的女子却也如平常的妃子一般,担心自己的后位不稳,于是孩子变成了她稳固地位的东西,也就是如今的太子。
李嗣秀对女人都没什么兴趣,翻牌子、宠幸妃子也只不过是为了应付那些个老大臣们所谓的“开枝散叶”而已,谁都不知道,他素爱在妃子的寝宫里面,或是批阅奏折、或是弹琴赋诗。妃子们要脸,各自都不知道耍了些什么手段,给他生了这么些个儿子和女儿,到底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血脉,就这般,竟然维持了这么几十年。
他李嗣秀是撑得住,可是这些皇子们心急啊,一个个的都巴不得他早点死,尤其是这位太、子、殿、下!
李嗣秀刚动了一下,这位孝顺的好太子便连忙扶了上来,嘴里还念叨着:“父皇,小心,莫要摔着了。”这种虚情假意的话。
“好了,人都走光了,莫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看着恶心,”李嗣秀顺着太子的搀扶下了榻,“要是真有这个孝心,便不会在半年前朕沾染风寒时在朕的药中下‘应日骨’这种剧毒了。太子啊……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晓吗?”
欣赏片刻太子震惊和恐慌的表情,李嗣秀满意的笑出了声,像捉弄成功的孩童一般,“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莫要慌张,莫要慌张,朕要是想杀你不过翻手之间,若是真要计较起来,你下毒的那日就该是你的忌日了……朕老了,朕刚行冠礼时满城的桃花尽放,香味朕如今还记得,可第二日,浦荒国的蛮人攻破城门,一时间哀鸿遍野,百姓四散奔逃,朕的家里带着金银珠宝往南迁徙,指望在那里安家立业,可是一路上的战火蔓延,人丁兴旺的李氏只剩下了朕一人,那时候的朕,第一次去到了尚夷,也就是如今的临州。
“朕也是在这里认识了如今的乔将军,乔将军家里原本从商,他见着国难家愁,于是决定弃商从武,何等的意气风发啊!我们一拍即合,开始谋划复国之策……几经辗转之间,朕、建立了后汉!当了皇帝……执政四十二年十个月二十一天,你得让朕放心,把这江山交给你,好好的做这皇帝,你应该有李家人该有的骨气!”
太子从寝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得有些憔悴恍惚,没有人知道皇帝和他交代了什么,只知道他出来的时候,说了几个字,“陛下,驾崩了……”
楚国之中,武将世家莫过于上京的乔家,乔家三代为官,祖宗乔今忠家里原本从商,后来追随楚国初皇,助皇帝一统天下,立下了赫赫军功,后来的乔家子女皆为将才,立下军功无数,其名望从不亚于圣上!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乔家第四代,老大羸弱多病,常年吃药,活脱脱一个药罐子;老二天生孤星,克死了父母,不到三岁便被放养在荒芜之地;老三是个姑娘家,没有半分武家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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