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玉清收回了手,目光有些缥缈,他道:“他的原话是:三个徒弟性子不一,都不让人省心,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收徒,尤其是收——”
“尤其是收我为徒对吗。”落九霄首先截住了江玉清的话,两人沉默了,江玉清也没有再说什么,而落九霄心里却有些委屈,也有些愤恨。
风宿毕竟是他的师父,因为手札的事儿对他改观是一回事,听到他这么说却又是另一回事。
落九霄勾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难怪他宁愿诈死也要离开,难怪泠鸢姐会——”
话到此处,落九霄心头一跳,忽然住了口,他垂眸懊恼自己差点就将手札的事儿给说出来了。
江玉清也没打算追根究底的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安慰的拍了拍落九霄的肩膀:
“我劝你回仙界便是让你去查清楚事情的经过,难道你不想重新回去吗,那是你生长的地方。”
“呵——狗屁的生长的地方!”落九霄第一次爆了粗口,他想回去,他当然想回去了,刚被丢出仙界时,他发了疯的想要回去,毕竟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九霄上仙啊。
可他现在不想了。
他目眦欲裂的盯着江玉清:
“生我的爹娘把我丢弃。”
“养我的师父宁愿诈死离开。”
“疼爱我的季悠和泠鸢身处险境。”
“从小一起长大的钟铉恨不得用打魂鞭把我的神魂打散。”
“仙界的众人冷漠的指责我那莫须有的过错。”
“他们那副嘴脸实在是太恶心了!!!既然仙界没有什么让我留念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回去?”
“说实话,其实我挺恨他们的,我明明什么过错都没有,他们凭什么一张嘴开开合合便定了我的罪?”
落九霄垂下了头,嘴角的笑不知是讽刺还是苦笑,他每说一句话,身边的戾气便上升几分,眼里甚至还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要死不活的日子,他是怎么咬牙撑下来的。
因为垂着头的原因,他的银发从脖颈间滑落下来,露出了半截白哲的脖子。
江玉清咽了口唾沫,目光有些深幽,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捏住落九霄的下巴,逼迫他转过头来望着自己,二人对视,江玉清心里没由来的慌了神。
只见落九霄眼眶发红,双颊上有泪水滑过的痕迹,他的瞳眸空洞无神,明明面对面,他却不知在望着何处,眼睛毫无聚焦。
江玉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落九霄,毕竟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也接受不了,他只得靠近落九霄,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侧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柔声给出了承诺:
“有我在,我会一直在。”
两句有力的承诺撞进耳膜,落九霄只是眼皮掀了一下,嘴角嘲讽的上扬,没有推开江玉清的动作,也没有说话。
后来江玉清还在他耳边碎碎念的说着什么,他没有听清,也不想去听,因为现在的落九霄满脑子都被仇恨充斥着,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年被打趴在地上的自己。
众人的嘴开开合合,“凶手”,“叛徒”,“畜生”,“该死”等依稀几个难听的字眼,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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