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几场绵雨,一扫夏日骄阳的炙热,空中泥土的淡香轻易可闻见。
红日又现,空中依旧湿润,也不叫人觉着热。
殿院内水渍已经敞干,阑珊殿做完事的婢女便沐浴这日光,结伴在主殿外一旁的几棵紫薇花树下。
粉红的花瓣似云霞,历经大雨,残花铺满。
她们也是怜惜,瞧着花独开枝头,落地染泥也可惜。便拿了篮子,将完好的花拾起,打算做个花茶花饼。
惊越穿过庭院,见她们都在,忍不住疑惑道“:你们捡落了的花干嘛?”
对于一个武夫来说,姑娘文人的风雅是他不懂的。平时在外踩过的花数不胜数,怜花之心是不存在的。
婢女娇斥他不懂,晚上做了东西也没他的份儿。
惊越一头雾水,他又没说别的。摇摇头,直接进殿。
“主子,风声的阿源姑娘送来请柬,邀你今晚去赴宴呢。”
风声也是乐馆,每隔不久,会举办一次赏鉴会,广邀人士前往。或是观赏,或是切磋。
鱼龙混杂, 这也是结交人脉的尚好途径。
肖战换下一身紫衣,加身黑袍。广袖飘逸,袖口衣襟处以紫色丝线绣出紫莲,低调而内敛。
殿外人依旧在说笑拾花,肖战一笑,在她们不远处,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落花已落,又何苦再怜。不如趁枝头繁花依旧。
婢女笑着看过去,一大胆的更是直接折了一支开得正茂的紫薇,双手递给他“:主子说的是,那这花便送给主子吧。”
送给他,就如他所说,花如是。
人亦如是。
眼前红花绿叶一支,暗香盈盈。肖战心下一动,点头接过。
见他换了衣袍,便知他要出去,于是问道“:我们捡了这些落花,打算洗干净今晚做花饼,主子要尝尝吗?”
肖战想先去风声看看,这花饼是用不上了,让她们做了给朝凤殿送些便好。
惊越跟在肖战身后,回头眨眨眼睛“:给我留一份啊。”
“谁稀罕给你留。”
这般冲他做个鬼脸。
……
费府内,费若泠伺候陈梓熊用了点心,正给她扇风。
“婶婶在府内呆着这么久,闷不闷?”
见她耳边有一缕发丝,费若泠伸手给她捋到耳后。
陈梓熊沉默片刻,她眼睛这样已经很久,只能呆着一处自然是习惯的。
“昨日那莫家姑娘说的赏鉴会,怎么样?”
她自小就擅音律,许久不碰,又听说可相互切磋,心思难免活络了些。
费若泠柔声开口“:各方人士齐聚,应当不错。”
“既如此,你便去吧。”
得到她的首肯,费若泠喜上眉梢,她压下心中的喜悦,对着陈梓熊行上一礼。
“我会早些回来的。”
听出她话中的喜悦,陈梓熊提醒一句,凉凉地“:你开心便好,但……该做的,也不要忘了。”
心中不安,费若泠忍着狂跳的心,垂眸看地“:自然。”
因着要做赏鉴会,阿源一早就让人起来收拾大堂。
移除大堂的所有桌椅,搭了不大不小的风雅擂台,以花植为边,绿叶为阶。
擂台不远设了四人、双人座,上置瓜仁儿鲜果。二楼收拾出雅间,窗口正对大堂,视野极佳。熏香屏风一应俱全。
这是为收到请柬的贵宾所置。
王一博一手靠着二楼的楼间扶手,看着下方人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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