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嬷嬷听到这些话,知道隐瞒不住了。她赶紧跪地磕头,求太后保得她一条性命,她愿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情况悉数禀报太后。
段玉弦闻听史嬷嬷被太后的人唤去,心里有些忐忑。
刚发生过锦屏的事,太后在这个时候唤走她身边的史嬷嬷,不能不让她心怀疑虑。
事不宜迟!段玉弦不敢延误,立刻跟到了益华殿。
进得殿来,见史嬷嬷还在地上跪着。太后则一脸怒气,修嬷嬷一边为太后捶背,一边还呵斥着史嬷嬷。
“母后——”
段玉弦陪上了笑脸,“臣妾听说史嬷嬷犯了错,这都怪臣妾素日里管理疏忽,连累太后也不得清闲了。”
她利剑一样的目光投到史嬷嬷脸上:“奴才,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你须知本宫治家素来严格,绝不会饶过你的!”
史嬷嬷慌忙求告道:
“皇后娘娘,老奴昨晚一时手痒,跟几个婆子赌钱,原想少玩儿几把就结束的,哪知手气太差,输了太多钱。老奴想翻本儿,就多赌了会儿,谁知……”
她央求地瞅了眼修嬷嬷,垂下了头。
“多赌了会儿?!”
修嬷嬷厉声训斥道,“你倒会避重就轻!昨夜內侍巡夜,是在丑时将你们几个抓了现行!宫中禁止赌钱,你还是管事的嬷嬷,怎可带头知法犯法?!”
太后往玉弦脸上瞥一眼,不满地说:
“本宫将后宫的事交给你管理,你也算是伶俐的,也年青有精力,怎么连身边的人都管不住?!若不是这个史嬷嬷是你从娘家带来,本宫一定将她打二十板子赶出宫去!”
段玉弦听见是为了这事,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将史嬷嬷痛斥几句,又向太后告罪,保证以后一定严格管束下人。
敷衍了一番后,段玉弦就向太后告辞,带史嬷嬷离开了。
回去后,段玉弦自然深问一番,并没发现史嬷嬷有什么破绽。可她依旧警告说:
“你的家人都在天阑。如果你敢说了不合适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应该知道本宫的手段。”
史嬷嬷赶紧跪倒在地,指天问地地赌咒发誓,这事才算过去。
益华殿那边,太后一脸愁苦,唉声叹气。
修嬷嬷清楚:太后隐忍不发,也是考虑到皇后娘家的背景对修逸冥的作用。
太后还向她交待:此事不可让皇帝知道。
修嬷嬷认可地点头,表示理解太后的用心。
皇帝原本就百般冷落皇后,若是知道皇后曾这样陷害他的心上人,他一定不会饶过皇后的。
现在,还不能让他们二人闹僵。
修嬷嬷又听太后慨叹道:
“那天小钰在马车上跟本宫说:段玉弦是个心术不正善使机关的人,曾经多次陷害她。本宫还不信,以为她们二人只是争风吃醋,言语难免偏激。谁知竟然真是这样。本宫一直自诩还不算糊涂,哪知竟这样有眼无珠。现在想想,还真是冤屈小钰了。”
修嬷嬷好言宽慰太后,她说这些事,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让太后不要为此烦心。
“唉,玉弦生在皇家,教养应该是到位的。怎么她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这句话被太后翻来覆去讲了好多遍。
当初听闻玉弦小产失子,太后不知有多痛心,好几天都做梦梦到了孙子在喊她“皇奶奶”。
每次梦醒之后,太后都要将罪魁祸首上官钰咬牙切齿地骂上几声。
现在回想起来此事,真是荒唐讽刺,可笑之至。
锦屏和史嬷嬷都是玉弦的贴身奴婢,整日与她寸步不离。她们清楚儿子修逸冥并未宠幸过段玉弦,也目睹过段玉弦与修逸晟的丑事。
段玉弦小产,失去的只不过是一个孽种,是她与修逸晟苟合所生的孽种!活该!罪有应得!
这就叫天不藏奸,地不容恶!
可段玉弦——她怎么就能毫无愧色、大言不惭地在自己面前攻击上官钰不轨,怀的是孽子呢?!
得有多不知廉耻,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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