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路远封闭,管事告状顺便引咎辞职的家信还没到,元帅都班师回朝了。
元帅一时气得怒发冲冠,觉得自己不是生养了个闺女,而是供了十几年的亲爹。
在帅府吼着找人,吼出了两军叫阵的声势。
全京城的人一天之间都知道了,元帅府的千金不守妇道。
不,简直是把“妇道”两字上茅房的时候就着草纸扔了。
还未出阁,先去全是男人的禁军里住了半年,这还了得!
这将门的千金,别说清白了,这情史怕不是比青楼里的花魁还精彩!
男女之防大过天,男女未交换庚帖定下婚约之前,连私下见面都是名声尽毁,失了清白。
普通百姓都是如此,高门显贵更是变本加厉,千防万防。
此时街头巷尾一时弄的沸沸扬扬,新奇话本和茶馆里说书的先生编的周边故事都层出不穷。
景元帝当时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正在韬光养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哪知道有这种奇人,一举一动都在京城百姓们的舆论底线上拿着炮仗使劲轰。
哪怕他不想知道,王府里的幕僚也跟会跟他提点这个人。
劝他为了争储得保护好自己的名声,千万不能跟那种女人沾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
此时,景元帝被身上女子的喘息扯出了回忆的漩涡,不禁叹了口气。
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过去的事情,也是衰老的明证之一。
后来元帅告老还乡,女儿不顾违抗父母之命,嫁给了禁军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百户,从此在京城的贵人圈子里销声匿迹。
再次登上名利场,已经是作为一等国公聂夫人了。
景元帝平衡朝野内外数十年,心里明白。
虽然卸甲归田,前朝兵马大元帅积威之重。
哪怕他敢撸了成国公的爵位,也不敢动聂夫人一丝一毫。
世事流转总是阴差阳错,当年他不敢动那京城武姬的心思,如今也仍不能肖想她的世子夫人。
可见自己虽贵为九五至尊,实则活的狼狈得紧呐。
景元帝就着怀里舞女的手又喝了一杯酒,醉得昏昏沉沉,笑的断断续续。
这时蔺成熙低眉顺眼地凑到景元帝耳边,禀报郡王赵理之觐见。
赵理之是景元帝的同母弟弟,相差二十余岁,向来只管浪荡不理政事。
也大概是这京城里,景元帝最乐意见的人了。
蔺成熙心里自然清楚,所以哪怕景元帝正听歌赏舞玩得不亦乐乎,也赶紧把消息报上去。
果然,听到郡王来了,景元帝这些年沉迷酒色越发下垂厚重的眼皮努力睁开,把酒杯还给舞女,袖子干脆的一挥“宣!”
舞女也是京中,最负盛名的乐坊荷和司的名角儿。
含苞待放的年纪,身软骨酥,小鸟依人的在景元帝怀里窝着。
恐怕是个男人看到这幕,都得嫉妒得颤上一颤。
但是,这世间的情哪里说的清呢?
就如同左拥右抱的帝王已近花甲之年,心里梦里仍是少年读书时骑马持枪从马车旁飞驰而过的少女。
而一舞动京城的名姬,听着年老的皇帝气虚的笑声,心里想的又哪位书生呢?
此时,广阳侯府正一片喜气洋洋。
两道圣旨,被恭恭敬敬地摆在香案上。
广阳侯一朝升官,突然是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肩上的那道小伤更是瞬间康复了。
不能对外人道的是,本来那道伤就不碍什么事,要不是府医来的快,差点就愈合了。
但城内流民作乱,近日越发乖张,侯爷觉得自己千金之体。
若是再被一群口袋比脸都干净的贱民所伤,实在是社稷之损,是百姓之损。
干脆趁着这小伤当借口,称病不去点卯。
每日闷在书房,身强体健又无事可干,才打上了侍婢采薇的主意。
可恨的是,那小贱蹄子吃他的喝他的,嘴上叫着主人,却竟然敢反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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