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上官峻提气喝道。
“戍边将军上官峻在此,方湖笙给我出来!”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而在京城的揽月宫中,程清之将拂了拂杯,杯中依然是举国难寻的极品黄山毛峰。
他声音不大不小,像是自言自语。
“攻城之战,需得围困。陇城背靠卫城,粮草尚且不必忧心。北宣兵力是上官峻几倍之多,此时攻城不过是浪费时间。若是一夜攻下还好说,若是被上官峻挺下一轮,等来援军再要攻就难了。真是下下策。北宣这个神威将军,不像传闻中那个战无不胜的战神,反倒像个莽夫。”
“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到你了,清之。”
三皇子赵景鸿坐在程清之对面,手肘放在腿上,俯身支着脑袋与程清之对弈。
此二人之间的棋盘,黑子已隐隐有绞杀白子之势。
围困其中,只待咬断喉咙便可一举拿下。
赵景鸿这个姿势,自下而上地看人,让他的三白眼更加明显。
深绿色的眼珠子藏在深陷的眼窝中幽幽地盯着程清之,总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泠鸢远远地站在外厅,低着头也不往里看,只等着主子有什么吩咐时才出声。
她像个不起眼的影子,永远沉默地听候差遣——程清之的,或是赵景鸿的。
程清之恹恹的,他好像在面对赵景鸿的时候一贯是这个没什么大兴趣的表情。
赵景鸿只爱美的东西,宫里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哪一个见了他不是眉开眼笑,尽力作出自己最好看的表情。
程清之虽说不是下人,但他说是在宫中养病,但鲜少出揽月宫。
有些爱嚼舌根不要命的都在私底下说这位程大公子不是养病,而是被三皇子软禁在宫里了。
早些年。还真有胆子大不知死活的下人信了程清之是被软禁在宫中的传言。
对程清之少了对主子的尊重,反倒有些颐指气使,像是在看个什么不入流的小玩意儿似的。
这事不知怎的就被赵景鸿知晓,第二日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就不见了。
据说是被人活生生扒皮抽筋,扔进了枯井里。
后来好些日子都有人在半夜听见哭号声,甚至吓疯了几个胆子小的小宫女。
从那之后倒是再也没人敢再对程清之不敬,甚至伺候他时连头都不敢抬,仿佛这人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他们不是怕程清之,而是怕他身后的赵景鸿。
“说来……这个神威大将军是那个北宣女帝后调过来的?”
程清之想到了,就随口一问。
他搁下茶杯,扫了一眼棋盘,却没有落子的意思。
反而靠在放着软垫的椅背上打了个哈欠。他眼角带红,确实是困倦的样子了。
赵景鸿伸手招来泠鸢,让她再将地龙烧得旺一些,自己却将袖子挽起来散热,他点点头。
“嗯,在他前头的是殷和,那个铁面书生。”
说到殷和的名号,赵景鸿嗤笑了一声,似乎也觉得十分有趣。
“哦,那倒是像殷和的手笔了。”
“你跟他很熟?”
程清之被噎了一下,扫了一眼赵景鸿,那眼神分明就是十分无语的意思,
然后一推棋盘,满盘的棋子被他打乱,
“你的疯病究竟什么时候治?”
赵景鸿扔下手里的黑子,靠坐在椅子中,看着程清之的眼神莫名有些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对于程清之来说确实是个十打十的上位者,这样看人的时候非常有压力。
尤其是绿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人,很难不让程清之联想到某种昼伏夜出的捕食的兽类。
“你不如来给本王说说,怎么就知道是殷和的手笔了?”
又开始犯病了。
程清之烦得厉害,他把毯子一直盖到下巴,
他跟程志远不愧是兄弟俩,有些小动作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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