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今夜要来。”
那声音闷闷的在胸腔里,像是不大乐意说话时候的嘟囔。
程志远笑得更厉害了,甚至把被子都褪到了腿上。
撑着身子往前探去,侧过头做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说。
“你说什么呀,说话声音这么小,我听不清呀。你说你是采花贼?哎呀,我都说了我不……”
程志远的嘴一下被捂住,他的脸很小,这男人的手却很大,一下子就将他整个下半张脸都给捂得严严实实。
只留下一双月牙似的眼睛滴溜溜得转,很是漂亮有趣。
可这黑衣人却是被他闹得头疼,一把拽下自己的面巾,咬牙切齿地说。
“来的要不是我,你早死千八百回了!还留得现在在这儿油嘴滑舌?”
他面巾一摘,亮得奇异的月光照出一张年轻的俊脸。
只是长相凶狠,平白把那俊俏给压没了,只剩下一股煞气。
此人竟是早前来广阳府要账的赌坊领事——张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程志远被捂住嘴还不肯罢休,在他掌心里一个劲儿的叫唤。
张虎被他闹得没了脾气,只能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捏住他肩膀,呲牙警告。
“我放开手你别瞎叫唤。”
不过他呲牙或许对别人有用,可程志远却不怕他,或者说这位程二公子也没怕过谁。
他果然只是飞快地点点头,眼睛却亮闪闪的,半点惧意也没有。
张虎简直怕了这个程二公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总不能给他杀了!
张虎叹了口气,将手慢慢松开了。
因为怕他又大声说起来没完没了,张虎还警惕地盯着他。
程志远却没像他想的那样,又张嘴说个没完没了。
只是等到,张虎彻底撤回手放松警惕的时候。
才极其小声,仿佛他也是张虎的同伙那样凑近了叫他。
“玉堂兄,怎么是你啊?”
瞬间,张虎整个人从头红到脚。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坐在床上像个得逞的小怪物似的摇头晃脑的程志远,简直想夺窗而逃!
“你、你怎么知道我原名的!”
“你真的叫张玉堂啊?”
程志远看起来似乎比张虎还惊讶,捂着嘴小声叫道。
“好文雅的名字!配你正合适呢!”
“……”
张虎一时间,也不知道程志远究竟是真心这么觉得,还是只是在讽刺自己。
他时常弄不懂,程志远话里的意思。
纵使他与诸多人打过交道,可程志远却是个例外。
他许多话,都是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的。
你可以说这是他的真心话,也可以说这是胡话。
但没人能告诉你,究竟是真心话还是胡话。
因为就连程志远自己都不知道。他甚至自己说过的话很快就会忘记。
所以说程志远的一副心肠真的是石头做的,仿佛天生就是来伤人而不自知的。
只不过,他们现在还尚未知晓程志远这一性格的厉害罢了。
等到真的有人尝过了,便知道多情无情皆伤人。
程志远就是多情过剩作无情,无情伤人又伤己。
彼时张虎还在因为自己下意识的惊讶而懊恼,没想到程志远竟是来诈自己的。
扶着额,不再说话了。
程志远笑着将他拉过来看他隐约透着红的脸,小声说。
“不就是起了个艺名吗?这有什么呢,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叫我倚鹤啊。”
他拍拍张虎的肩膀,像个长辈安慰小朋友一样老神在在地说。
“倚鹤玉堂,很配。”
张虎抹了把脸,勉强压下心里想打死程志远的欲望,艰难地开口。
“……饶了我吧程二公子”。
程志远不满他的态度,掰着张虎的肩膀将人正对自己,严肃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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