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2-1)

沉寂在山间微微雾岚的国子监被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吵醒。柴北恒噌的一声就从塌上爬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要开门去看，却发现门打不开。

“哪个天杀的把门给我锁了！”

“不许去。”叶麟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辣眼睛。”

“我又不是去看热闹的！”柴北恒踢了踢门，“我总得去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的吧！”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柴北恒灵光一闪，就朝后窗跑去，打开窗一看，有人白衣翩翩立在树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一卷书，那淡然的眼扫过柴北恒，淡淡一句，“回去。”

“你们真是不讲道理。”柴北恒恨声道，“你们就不怕别人看见怀疑吗？”

“现在凑上去才惹人怀疑。”崔玉衍正色道，“大理寺来人了，同行的还有柴南昭。祭酒在那里，自有办法可以应付。”

周义的院子里，那几俱不堪入目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崔琰站在一旁，不停地唉声叹气，“不堪入目，不堪入目，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真真乃是我读书人之耻啊！”

柴南昭在一旁捂着鼻子，看着大理寺的衙役和仵作在屋中寻找可以的地方，终于被崔琰的啰嗦劲儿吵得忍无可忍，“我想问一下祭酒大人，周大人服食五石散之事，当真一无所知吗？”

“知？”崔琰不答反问，想柴南昭作了一揖，“敢问世子殿下，下官如何知？”

还未等柴南昭发问，崔琰连珠带炮的痛心疾首就随之而来，“下官虽是周大人的上官，但是下官人微言轻，周大人每每见到下官便是鼻孔朝天，冷嘲热讽，说什么这国子监终究不是你这寒门子弟该呆的地方。说到这里，下官就奇怪，下官乃是圣上所命的国子监祭酒，这国子监不应该呆，那该去那里呆？”

柴南昭笑了笑，“祭酒大人说笑了，您出身成洲望族，又是崔氏家主，哪里是什么寒门子弟。”

“可不是嘛！”崔琰一拍手掌，眉间神采飞扬，“你可知道那周义说什么，他说就算是我出身成洲又怎样，他可是端王爷的人。”

“胡说……”

“哎呦！可把老夫吓的！”崔琰截断他的话，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老夫一听，这还得了，自然是把周大人好好供着，每每见他，下官必是要先行对他行礼，他愿意起的比鸡早或者睡得比狗晚，或者是起的比狗晚睡得比鸡早，下官都不敢置喙。”

“他可真是……”

“哎呦 ，”崔琰又长嚎一声，“周大人虽然不把下官放在眼里，但不应该不把国子监的规矩放在眼里，不把国子监的规矩放在眼里，这便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说到这里，崔琰扑通一声朝着洛京地方向跪下，悲声痛呼，“陛下，崔琰有罪啊！崔琰胆小怕事，畏惧强权，竟让这无耻之徒，辱了我国子监百年清誉！崔琰有罪啊！”

“祭酒大人这是做什么！”柴南昭面色有些不好看，这一口一个强权，不是在说他端王府放狗咬人了吗？

“查！必须查！”崔琰大喝一声爬起来，色厉内荏地对着大理寺少卿道，“周义一个国子监司业，上任不过三年而已，哪里来的钱长期买这价值千金的禁药五石散来吃，钱从何来，药从何来，通通得查！还有这女子，是何时通过门房检查混进来的，国子监从里到外，通通德查！”

“哪有祭酒大人说的这么严重。”柴南昭笑得温和，“不过是这厮不学好罢了，把这三人，抬去烧了！”

“慢，”崔琰眉目一凛，“这诸多原因都还未查清，怎可就焚毁遗体？”

“祭酒大人！”柴南昭脸色阴沉，“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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