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晌午,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院中榕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流雪站在太阳下,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上滚落,嘴皮也因缺水而变得干裂。丫鬟小厮们都站在清凉的树荫下,幸灾乐祸地看着院中站着的流雪。
就在流雪将要体力不支的时候,终于听见门房大声呼喊了一声,“大少爷归了!”树下的众人立马呼啦啦起身跑到流雪身后站好。红儿看着眼神迷蒙的流雪,假意搀着她,却是在她手臂上狠狠拧了一下。
剧痛使流雪一颤,意识恢复清明,努力站直了身体。就在这时听到众人见礼,“恭迎大少爷回府!”流雪赶紧低头屈膝见礼。一双黑色轻靴突然映入流雪眼帘,流雪一僵。那人离她如此之近,她能清楚的闻见他身上散发的汗味,和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叶凌一身黑衣,剑眉入鬓,一双凌厉而狭长的凤眸不带任何温度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妇人,冷冷一笑,“这就是叶清的丑媳妇。”
流雪听着这冰冷的话语,被吓得一激灵。她没有想到这位大伯第一次见她就如此不喜欢她。但她还是挺直了脊背对他一礼,“流雪见过大伯。”
叶凌见她如此倒是有些意外,平常女子不应该是最注重容貌吗?他说她丑她应该被气哭才是。不过嘴上还是不留情面地说,“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叶清算不得夫妻,顶多算个通房罢了!没有资格唤我大伯”
流雪心里有些委屈,嘴上还是恭敬答到,“大少爷说的是。”是不是叶清的妻子,不要紧,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就好。
叶凌没有再言语,直接越过她进府去了。流雪心里一松,这人有些可怕,在他身上她仿佛闻到了血腥气。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商人。
飞流居里,叶凌坐在桌旁轻轻擦拭着手中宝剑。叶驷立在一旁欲言又止。叶凌眉头一皱,“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出去。”
“少爷,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二少奶奶有些眼熟?”
叶凌沉默了片刻,“是有些眼熟。”可是哪里眼熟又说不上来。印象中的那个人可不是那个样子,而且那人是个男人。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管家的声音在外面说道,“大少爷,二少奶奶晚上在饭厅设宴为您接风洗尘。”
叶凌长眉一挑,点了点头。江驷立即答到,“大少爷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落雪院里,流雪听着红儿的安排,虽是心里不高兴也有些害怕,但嘴上还是不敢不应。
到了晚上,流雪规规矩矩地坐在饭厅里等着叶凌,心里忐忑不定不停地搅动着手指,脑袋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
叶凌来的时候看着这样的流雪,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开口一样不留情面,“丑媳妇是打算当乌龟吗?”
流雪心里一惊,慌忙抬起头来,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不……不是。”
叶凌没有理她,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即心领神会地吩咐下人上菜。看着满桌子好吃的,流雪默默吞咽了口水。叶凌看了眼流雪,“看着你我怕是吃不下去。”
“是,”流雪立即答到,“我这就退下。”正欲转身出去,叶凌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我叫你走了吗?过来为我布菜!”
流雪闭了闭眼,强忍心里酸意弥漫,平静地转过身来,“是。”走到叶凌身边,按着他的指示为她倒了杯酒,恭恭敬敬递到他的面前。
叶凌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一股无名火,手一挥就打翻了她手中的酒杯。下人们一惊,赶紧跪在了地上。流雪一惊,也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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