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篇（九） (2-1)

当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之后了。

五年时光，澜域有了很大的改变，清夜阁也有很多变化。清夜妃子仓促陨落，孔雀临危承阁，就连小玉也有了自己的据点，被人尊称一声“苏玉大人”。

苏玉在陵阳城束风阁做了管事，腰间令牌也换成了修容的牌子，可她却始终挂念着一个人。

除此之外，最让清夜阁悬心的事情就只有一年前轰动整个澜域的事——星辰楼覆灭。

江凉寄养在叶惊枫的星辰楼，各方相安无事了四年，可就在一年前，灭境突然对其出手，清夜阁连支援的时间都没有。

星辰楼在灭境的猛烈进攻下，一天半内全军覆没。叶惊枫的暗卫首领林辰赶到清夜阁据点报信时已经身受重伤，只留下一句“少主还活着”便气绝身亡。

这一年里，清夜阁何处据点都在找失踪的江凉，同样也知道，和他们一样在找这个孩子的还有灭寻雁。

灭寻雁容貌未变，眼神中却带着疲惫。他惊愕地看着成熟了不少的苏玉，怀里抱着一个五岁的孩子。

他半晌方才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苏玉心中顿时有千万种情绪涌上心头，却无论如何也倾诉不出来，只是笑着湿了眼眶，道：“是啊，又见面了。”

他怀里的孩子怯生生地扭头看了她一眼，那双初具神状的桃花眼便说明了他的身份。

“他是……”苏玉失声。

“雁叔……”孩子怕生，一下子又扑进灭寻雁的怀里。

灭寻雁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柔声安慰着他：“小叶子不怕，她是雁叔的朋友，你可以叫她小玉阿姨。”

孩子听话地转过头来，糯糯地说道：“小玉阿姨好，我是叶欢。”

桃花眼下一点泪痣让他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真是个乖孩子！”苏玉抬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头，可叶欢却似受到了惊吓，又窝进了灭寻雁的怀抱。

“小公子这是……”

灭寻雁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孩子的面前谈这个，轻声道：“帮他准备点东西吃吧！今天早上有人认出了他，我带着他走得匆忙，他又受了点惊吓，没怎么吃东西。”

苏玉连忙点头：“好，好。”

束风阁的办事效率很高，一桌简单却精致的饭食就摆了上来。

灭寻雁本想放他下来，可是叶欢却死死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灭寻雁无奈，只能把他抱在腿上。他端起一碗粥，感觉到温度可以，才放下了孩子的手中。

叶欢捧着粥碗，小口小口地啜着，凡是灭寻雁夹到嘴边的菜，都乖乖地吃下去。灭寻雁一脸满足，耐心地看着正在鼓着小腮帮子的小男孩，眼神温柔。

苏玉看着现在的他，心中有一处越发柔软。

不久，叶欢抱着还有一点的粥碗，看着他试探着道：“雁叔……”

灭寻雁放下筷子，轻笑：“吃不下了？”

叶欢点点头。

“就只差一点了呦！雁叔说过什么来着？”

“不能浪费粮食。”叶欢看看碗里的粥，似是给自己鼓气般点了点头，仰头一饮而尽。

“好样的！”灭寻雁帮他擦了擦嘴角，把他放下来，“去里屋玩吧！雁叔就在这里。”

叶欢看了看他，几番犹豫后，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里屋。

灭寻雁见他进了屋，这才端起碗来自己吃饭。苏玉为他夹了几筷子菜，再为他倒了杯酒。

他看着杯里的酒。

是冰霜叹。

他有一瞬间失神，随即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我还真的是好久都没有喝过酒了……”

“戒酒了？”

“小叶子很敏感，而且……喝酒误事。我必须保护好他。”

“小公子……很依赖你。”

“我赶到星辰楼的时候，灭境的人已经离开了，我只能四处寻找他。我找了他整整三个月。”灭寻雁越吃越慢，最后甚至放下了碗筷。

“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他的吗？”他看着她，眼底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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