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雀下篇（五） (2-1)

当焰焚情陪着孔雀等在抢救室外时，他们才知道，江无痕真正的状况。

胸骨骨折，肋骨断了七成，每根至少断成三截，还有一成已经出现了裂缝。碎裂的骨头横七竖八地扎在体内，险而又险地避过了心脏。他的脏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心脉也受了不轻的损伤。脊骨上有三道裂缝，左手筋骨俱损，左小臂骨裂，腹部左侧还有一处利器造成的贯穿伤。

再看一看那一点也没有恢复迹象的银色头发和银色天魂印，很显然，他已经透支了自己的灵魂之力，生命力也有被大量燃烧的迹象，目的是强行觉醒天魂印。他全身的经脉也被药力冲击的惨不忍睹，就像洪水退去后的河床，狼藉不已。

孔雀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明明想哭却硬是忍着，将一双眼睛憋得通红。

“我其实……我其实不是故意气他的……我只是……只是……”她低着头，脖颈上还有着大战中留下的伤痕。

焰焚情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因为师姐不再而难过罢了。”

“你说他能撑下来吗？”自己还是没长大的孔雀看着怀里的宝宝，眼圈越发红了，“宝宝刚刚没了母亲，他的父亲……”

抢救室里一片嘈杂，从那些声音中，她隐约地感觉到不妙。

“小孔雀，你和我都是特殊血裔，应该知道一个没觉醒过的天命强行将自己提升到五级会有什么后果。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孔雀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一个掉进水里的人，拼命地想抓到一根浮木：“焰焚情，他是爱师姐的，对吧？师姐的牺牲是值得的，对吧？”

焰焚情揉揉她的头，慢慢地点了点头：“是。如果你看到他为师姐报仇的样子，一定会吓坏的。”

孔雀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忽然，她又抬起头来：“焰焚情，到底什么是爱呢？”

焰焚情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的眸子闪了闪，几次想要将藏在最深处的话告诉她，却怕她受到惊吓。

不要着急，我的女孩还小。

他努力按下自己那强烈的想法，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那棵桂花树：“爱？爱就是……”

“我愿意为你而死，也愿意为你而活。”

孔雀若有所思，但还是有些迷茫。她看着他嘴角又流出血来，递过去了一块手帕。

“你不要紧吧？”

他接过手帕，脸上露出一个很阳光的笑，心里却开出了花：“不要紧。”

“的确不要紧。”乖戾的声音响起，一个人慢慢走来，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只不过是真身被撕掉了一只翅膀而已。”

孔雀看向说话的人。她认识这个人。只不过这个人原本发红的眸子如今变成了金色。

孔雀抱着孩子闪身挡在焰焚情的身前：“你是灭氏一族的人？”

百里重明金色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身后的焰焚情：“怎么？很意外吗？清夜阁不也有一位金锁昭仪吗？”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百里重明忽然笑了起来。焰焚情急忙想要否认，可是却咳出了更多的血。

“我会‘金视’，刚才所言当然是真的。不过看样子，这个傻小子什么都不打算跟你说啊！”

百里重明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你的事办完了，该回家了。”

焰焚情怕她询问，连忙小跑着跟上了他。

离开了青冥的地界，百里重明才斜了他一眼：“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之前莫晴远匀给你的那颗芝瑶丹呢？”

看着他一脸不想说的样子，百里重明就猜到了一切。他揉了揉额头，颇有些无奈：“我知道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百里重明扔给了他一个小瓶子，语气十分嫌弃：“自己吃一颗，另一颗收好，千万别让楼主发现了，不然再打你一顿，澜希那家伙又要在我耳边叹气个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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