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大场演出,众人都在忙活。
“去告诉他们的承席,今日伶儿不唱。”
“可是班主,那些伶儿姑娘唱的曲折怎么办?”
“我来唱。”姜小楼转身要去上妆。
“不!我能唱!”
薛伶儿一身耦合色的戏服,那水袖上绣着一朵朵精致的海棠花。
“伶儿,你的嗓子能撑得住?”姜小楼微蹙眉头,担心薛伶儿的身体状况,“千万不要勉强,没有什么能比你的身体更加重要。”
薛伶儿笑道:“楼主放心。再说了,大家来为我捧场,心里也是想着咱们兰陵社,我们怎么能让大家抱憾而归呢?”
“好。”姜小楼知道薛伶儿的性子,知道她也是为了让自己宽心,也不能再拧着她,只得妥协,“柳戏费嗓子,你今日的折子分给我几折吧!”
薛伶儿点了点头:“全听班主的吩咐。”
姜小楼不再说什么,让娄天庆去通知薇儿一声,自己转身去台后换行头,上妆。
姜小楼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他端正的五官。他拿起上妆的笔来,蘸了妆彩脂粉细细勾勒眉眼。不多时,镜子里的人就从一个柔和雅致的男人变成了清婉多情的女子。他狭了眼观瞧这镜子里的女人,眼睛里的神色沉到了眼底。
“班主,伶儿上场了。”帘外是娄天庆的声音。
“知道了。”姜小楼收了妆盒,敛了水袖,把身子隐在台下的帘子里,听着薛伶儿唱戏。
薛伶儿虽然嗓子还未完全复原,不过毕竟根基在身,腔调悠扬婉转间依旧游刃有余。姜小楼听着,放心了大半。
“咣啷!”一声茶盏落地响,惊了满场的人。
“这折戏不好听,换一折!”
姜小楼涂了口脂的嘴微微一抿。这声音虽然乍一听很洪亮,可是细听之下却能听出此人的声音乃是外强中干,平日里一定是酒色淘虚了身子的那种人。
“呦,这不是那个谁嘛!”
“哎呀!怎么是那个姓张的!这下事情要闹开了!”
戏场里一片窃窃私语声。
“这位客人,听大场,不挑戏,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今日的戏折在昨日便已贴出,您难道没有看到?还是说……”薛伶儿双手一挥,利落地收了水袖,不卑不亢道,“您是来砸场子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爷来这里是出了钱的,怎么连换一折戏都不行?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下贱戏子!”
姜小楼再也听不下去,“噌”地跳上了戏台,手四下一指:“我看谁敢!”
姜小楼这一下直让那些人措手不及,目瞪口呆。
场面镇住了,姜小楼这才收了手看着闹事的那人。那人是个年约五十的男人,肥头大耳,唇上两撇八字胡,胸膛丰满不亚于女人,可是他的肚子却比他的胸膛更加富态,一身锦绣绮络不仅没有让他变得高贵,反而有一种粗俗低劣的感觉。
姜小楼不动声色地把薛伶儿护在了身后:“伶儿不懂规矩,同这位客人顶了句嘴,是我们的不是。”
那男子刚要蹬鼻子上脸,却又听姜小楼说道:“不过伶儿刚才说得有理。您既然能不愁绫罗绸缎,又有这么多护卫,为您跑腿儿的人自然很多,怎么会不知道今日这大场的戏折?我看您可是来找我姜小楼麻烦的!”
“你个下作人可知道我是谁?竟敢这样同老爷我说话?”胖子横霸乡里惯了,竟是寸步不让。
姜小楼亦是寸步不让:“我管你是谁!就连七城的城主想让我去唱半折戏,也要看我心情,我怕你干什么?”
胖子被他气得不轻,浑身的肉都在抖:“放肆!放肆!给我上!”
站在戏台边的护卫得到名伶便纷纷冲向了姜小楼。
“天庆!把伶儿带下去,保护好了大家!”姜小楼将收了水袖的手负在了身后,竟然连手都懒得用。
伶儿扒着帘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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