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柳意：你不必自责，人无完人。

慕寒：你倒是……看得开啊。

柳意：毕竟这种事见得太多了，我都有些麻木了，可有时我又恨无法保全这些被波及的无辜之人……

二人交谈声微乎极微，跟屋中传来的哭声相比，很是小。

慕寒虽为人族，却与这些妖感同身受。

从前，他以为妖都是可憎的，如今看来，到底是他肤浅了。

方才看到那孩子，似是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当年自己的爹娘为妖所杀，自己恨极了妖。

可如今在那妖族孩子的心里，人族……怕也是罪大恶极……

慕寒：你说得不错……

慕寒：人亦有善恶，何况妖……

慕寒：这世间生灵，众生平等……

柳意：你这是……想通了？

慕寒：是，此后，我绝不错杀一妖……

柳意：那……望你说到做到……

柳意：哭声停了，我们进去吧。

慕寒：嗯。

二人刚进屋，便看到小羊低着头，正在为逝去的哥哥擦洗身子。

柳意：小羊……

似是听到了柳意的声音，小羊猛地抬起头，向她奔来。

小羊：柳意大人……您不是很厉害吗……

小羊：能不能救救我哥哥，我哥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死啊……

小羊说着泪如雨下，眼中的乞求惹人怜惜。

柳意：我即使再厉害，也救不了……已死之人……

小羊：不——不会的！你可以救他对不对！

柳意：我不能……

小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那些人族为什么要杀我们！！！

“为什么——不要杀我的爹娘……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这些妖怪为什么要杀他们……”

儿时的阴影在那一刻再一次浮现在慕寒的面前……

不过往事罢了，却让他……

让他不知所措……

柳意：傻孩子，他们最大的过错就是信了人类……忘了自己是妖啊……

柳意的一番话，点醒了慕寒。我怎的这般糊涂啊……

小羊：可是……我们是妖就是错的吗？

对啊，是妖就是错的吗？他们也该有生存的权利。

慕寒：你们没错……

慕寒：错的是这世道……

柳意：慕寒……

慕寒：柳意，信我，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柳意：笨蛋……

柳意：小羊，别哭了，正是因你是家人牺牲性命救下的，你才更应该……好好的活着。

小羊：柳意大人……

小羊：我……能不能跟着你……我怕……

小羊：我想……做您的丫鬟！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柳意：……当然可以。

看着这孩子清澈的明眸，柳意狠不下心来。

小羊：当真？

柳意：放心，有我在，无人敢伤你……

小羊：谢谢大人！

柳意：你可以唤我姐姐。

小羊：我不能逾矩，娘说过的。

柳意：罢了，你随意吧。

柳意：今日你先在这里歇着，等伤好了，我就让你来伺候。

小羊：好……

柳意：那……我先走了……

慕寒：柳意，我想问你，为何要收她做丫鬟？她还那般小……

柳意：为了让她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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