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众师弟妹们∶“师哥你偏心！要是那个人不是玲澈，你肯定会揍他的。”

然而被控偏心的谢筠却很平淡的嗯了一声。

他确实是偏心，毕竟玲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玲澈其实是个孤儿，记事时，就已经没爹没娘了。

当年他还是个襁褓里的孩子，就被人丢弃在路边。大雪天的，孩子冻得不停哭喊，被当时自身也才七岁出头的谢筠看见了，才气喘吁吁地带回了戏班。之前班主说什么要打得他哭爹喊娘也根本不可能，玲澈压根就没有爹娘这个概念。

说来也怪，班主当时还劝七岁的谢筠把孩子放回去。谢筠却倔得出奇，执意要留下他。班主拗不过他，就只得把孩子留下。

“唉，该给你起什么名字呢？”

“既然他自己抓到这两个字，就叫玲澈好了。”

“入了戏班，就要跟着学唱戏的本事。还有谢筠，是你把他领回来的，你负责照顾。”

“嗯，天赋不错。”

“小崽子叫你皮，该打！”

“疼不疼？阿澈。”

“师哥偷买的冰糖葫芦，趁师父不在，吃吧。”

“玲师哥好。”

“小澈子，来一起玩啊！”

……

转眼就过了十一年。

今年玲澈年十二，谢筠十八。

“玲澈，过来挨打！”刚才那场是今天最后一出戏，班主好不容易才把客人们请回去，这会儿是来算账来了。

犯错就得挨打，这是戏班的规矩。那么多年，玲澈已经习惯了。一听挨打，自觉地扯下裤子，趴到一张长板凳上。

班主也不客气，抄起旁边的木板就照着他的屁股打，嘴里还不闲地教训。

班主∶“叫你偷懒！”

玲澈∶“啊！！！”

班主∶“叫你迷路！”

玲澈∶“不，不敢了！”

班主∶“叫你叫那么大声！”

玲澈∶“师父我错了！”

被这么一板一板地打，玲澈眼泪都沁出来了。

谢筠实在看不下去了向师父求情。师父却说不打不长记性，直到玲澈又挨了好几下直呼不敢才停下。

晚上。

屋里其他人都睡着了，只有玲澈趴在床上，没穿裤子，谢筠正给他上药。

谢筠看着已经泛青的伤，不由就责备玲澈∶“不在练功房呆着，跑来干什么？”

玲澈却不在意地回答∶“每次你们唱戏的时候我就只能在练功房练功，怪无聊的。我就想来看看，师哥唱戏的样子有多好看。”

说着他咧嘴笑了。和他想得一样，师哥唱戏的样子真的很好看，那个微醉了的贵妃简直了。当然，不唱戏的时候也好看。

看着自己师弟笑得跟什么似的，谢筠也无奈地笑了。

“好了，不早了，睡觉吧。”说着，他把蜡烛吹熄。

夜里很安静，只有几只蟋蟀不知是在欢歌还是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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