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着如何?”
玉嬷嬷将楚骁进门后的表现反复思量后,才道:“奴婢瞧着是个心思板正的孩子,恐怕也是有难言之隐才会跟着姑娘回来的。听说家里只有他和一个小厮,姑娘还央着奴婢派人去接他的小厮。”
芜华拿了茶漱过口,一边听着玉嬷嬷回禀,一边执了筷箸进食。
她久病不愈,胃口自然不好,吃什么都消散不去嘴里汤药的苦,以往有南乔陪着,好歹能用小半碗,此刻不过吃了几口就停了筷。
玉嬷嬷担忧的想劝她再进些,她却摆摆手令人撤了膳。
“我身子不好,早就不见外客了,也不必叫那孩子到我跟前,以免过了病气,你既瞧过不错,由乔儿定夺吧!”
芜华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又叮嘱一句,“这孩子的底细,你派人探一探。”
“郡主是怕那边……”
到底是跟了芜华多年,玉嬷嬷自然明白她忧心什么,只是并未将话挑明。
丫鬟端了药来,芜华眼底浮出厌弃,却转瞬即逝。
“我缠绵病榻多时,英王府早已不复存在,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威胁,可乔儿到底姓傅,她一天大似一天,我不得不防。”
“傅家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忘了当年如何受英王府恩惠,老主子没了,便这么磋磨郡主和姑娘,往后等太子继了位,总有他们哭的时候!”
这话在玉嬷嬷心里憋了很多年了,如今一时嘴快吐露心声,却令芜华神色一厉。
“玉嬷嬷!”
她一声高喝,令玉嬷嬷忙敛声屏气,自己却一阵咳嗽。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芜华眉眼皆是痛色,“英王府早就没了,别人避之不及也是常理,可什么话可以说,哪些话就是带进棺材都不能提,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清楚?”
玉嬷嬷自知失言,忙跪下认错,以往宽和的芜华,这次却没立即让她起来。
“当年英王府覆没,只留下我连郡主之位都没褫夺,你以为是圣人仁慈吗?是阿弟晁武门前跪了三天才求来的情,离府别居也是我自请的。如今十年过去,太子之位虽然稳固,其中他付出了多大的隐忍辛苦,你我心知肚明,所以我决不允许自己成为他的拖累。”
这番话在芜华心中深埋多年,此刻全数倾吐出来,她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消减下来,最后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整个主院顿时乱成一团,连在未梵院听闻消息的南乔都顾不得脚伤赶来守在了芜华的床前。
芜华这一晕,再醒来已是三日后,这一次她的旧疾被激了出来,府医交代需卧床静养,整个主院都弥漫着挥散不去的汤药气息。
至于暂住客院的楚骁,早就被南乔抛到了脑后。
芜华派人查探过楚骁的底细,没有任何问题,她自然不再过问,更何况她缠绵病榻也分不出精力。
侍疾月余,南乔脚上的伤早已痊愈,整个人却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楚骁带着小厮和钺雷前来告辞时,南乔才恍然想起,别院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南乔带着玉嬷嬷以及经由芜华提醒准备的盘缠谢礼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负手立在合欢树下的楚骁,钺雷蹲坐在他脚边,时不时蹭蹭他的裤腿。
看到她的身影出现,钺雷立马冲着她吐舌摇尾。
对比钺雷的热情,许久不见它的南乔仍有些畏惧,脚步远远的停了下来。
见楚骁转身,南乔冲他福礼,“听说你要走,这是我和母亲为你准备的谢礼。”
“不必了,这些天住在府上,是我叨扰了,我已联系上了盛京的亲戚,很快就要启程了。”
明明带他回来也是存了感谢他的心思,可这么多天都不曾过问,南乔也十分不好意思,脸上更是羞愧。
“这段时间,我母亲病情加重,我忙于侍疾,没能好好道谢,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只希望你收下谢礼,盛京路途遥远,你带些盘缠也免于麻烦不是吗?”
楚骁略一犹豫,到底盛情难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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