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吃完晚饭的几人划拳决定洗碗选手,方多病光荣中标。
“啊——!又是我!”方多病恨恨地看着自己出的布,五根手指头每一根都很碍眼。
“去吧去吧,洗完碗上楼的脚步声记得放轻些。”李莲花伸了个懒腰,和定坤少师一起上了二楼,笛飞声也回到一楼房间打坐。
方多病嘴上对他们几人每次默契地、险之又险逃过洗碗的行为狠狠怀疑,手上的活儿倒没少干,嘟嘟囔囔地洗碗刷锅,还将支在外面的桌子擦了擦收了回来。
等忙完所有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察觉到这屋子有人,他极其迅速地飞出暗器,却叮当一声,暗器落地,很快一个影子闪到了桌旁,桌上的烛光被点亮。
方多病看见单孤刀就坐在桌旁,他正穿着一身黑袍,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目光充满冷意、面目阴霾。
嗓音嘶哑:“暗器很快,可惜我有护甲防身。”
方多病心情复杂:“单孤刀,你果真没死!”
“坟已被你们刨了,你们也分析得丝毫不差,我也没必要藏着了,你我父子今日相认,当饮一杯。”单孤刀说着倒了两杯酒,眼中却无半分亲情,方多病情绪却很激动,大步走上前,撑住桌面怼上质问他。
“父子?你眼中可真有这份骨肉亲情吗?你对得住我亲生娘亲吗?当年你找到我,看到我体弱多病毫无将来时就把我放弃了,才谎称是我舅舅的吧?!诈死多年偏这时来相认——你到底想做什么!”
单孤刀不屑一笑:“男儿当立鸿志建伟业,拘于小情小念有什么出息,天机山庄就教了你这些?”
“天机天庄教我做人要心胸坦荡、要光明磊落!而不是欺师叛友、多行不义,你当年跟李相夷共创四顾门,嘴里说着建立一个公平的江湖之时,想的是什么呢?你的鸿志伟业就是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躲躲藏藏见不得光的样子吗?!”
单孤刀愤然冷哼:“四顾门是曾经人人敬仰、盛极一时,可又如何,还不是毁在我手中?自负如李相夷不还是输在我手上?我前半生在惊才绝艳的李相夷身边,谁在乎我、谁看到过我?!可有一天,有人找到我、告诉我,我身上流着南胤皇族与当朝皇族的血,我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我图谋的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潜龙游于渊是为了聚集力量,现在就要到龙啸于天之时,这是天命所归,这天下、这高高在上无人可以僭越的位置最终属于我!而李相夷也要臣服跪拜在我脚下!”
方多病愕然看着单孤刀将一切说得理所应当,他这才惊觉他们二人声音如此大,可楼内的其他人的身影却到现在都没出现:“他们呢?你把他们人怎么了!”
单孤刀轻描淡写:“下了一点药而已,放心,不致命。”
“什么药?迷药还是无心槐?你疯了,停止吧,什么天命、不都是你自己的野心,你疯狂的执念只会给这原本安宁的大熙平添杀孽!”
“那又如何?一报还一报,本该由我来讨回!你与我血脉相承,将来我至高无上、坐拥天下,而你也会继承所有,你不想吗?只要你到我身边来,把你手上的天冰交给我,我们一起找到最后那一枚天冰、打开罗摩鼎——”
方多病急切打断他的幻想:“我没有罗摩天冰,有、也绝不会给你!南胤灭国已百年,南胤后人早已融入中原生活,当今圣上勤政爱民,如今天下太平,这是万民之福,我不会让你摧毁这一切!”
单孤刀啧一声,似是惋惜亲父子间没有谈拢,低头拿酒杯:“那看来这酒你是不愿跟我喝了……”他突然把酒杯砸向方多病,方多病猝不及防,躲避酒杯,却不想被单孤刀点住了穴,一时无法动弹。
方多病不禁懊恼:“是我失策,还把你视作亲人,万没料到你会对我动手!”
单孤刀冷笑:“你当庆幸你还流着我的血,我才没杀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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