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香红,入了女宅。
李莲花因有定坤在侧,无人起哄让他选,于是火力全集中于一脸懵懂的方多病身上。左右为难下,选了个倒扣的碗,揭开碗,是一根咬了口的鸡爪。
定坤总算体会到李莲花平日里见她与姑娘们混在一处忘了他的感觉了,四周的男人们要么表情陶醉地交流些什么,要么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再回头往李莲花和她身上投来一瞥,那不言而喻的目光让定坤心头火气与恶心感交织在一处,她紧紧攀着李莲花走,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掀飞了这群男人们。
小少师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方多病,他完全不知小宝哥哥此刻的茫然与窘迫,主打一个谁不怀好意地看过来他瞪谁,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在旁人看来倒有几分唬人的样子。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少师从来不是花架子。
众人跟女宅管事碧凰踏入门,只见流水潺潺繁花似锦,小桥庭院点缀其间。此处是山顶,云雾间歇飘过,宛如仙境。
四周走出无数侍女,各个貌美如花。
“恭迎贵客。”
娇音如水,宾客尽醉其中,在女子簇拥中往宅内走去。
方多病慌张不已,少师一把握上他慌极的手,拍拍胸脯:“小宝哥哥,少师在!”
方多病反抓回去,总算有了几分底气,他把少师拢在身前,二人亦步亦趋地走着:“感恩有你,少师。”
定坤拧着眉,只觉得分外熟悉此刻的场景,在李莲花耳畔低声问:“我怎么觉着这儿有些像是……花楼?”
李莲花讶异扬眉:“你还知道花楼呢?”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诱哄着问,“怎么,你去过啊?”
谈这个她可就来精神了,定坤憋了一路的郁气一扫而空,她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沁着笑意与得意:“那当然啦!我也是和璇玑出门见过世面的,花楼里的小姐姐们唱歌跳舞可美啦,就是后来点的小哥哥们上场的时候,禹司凤来把我们抓回去了。”
她咂咂嘴,还有些可惜。侧头刚想与李莲花吐槽禹司凤这般小肚量,正迎上他笑面虎般危险的神情,定坤咽咽口水,警报拉响。
“然后呢?怎么不继续说了?”李莲花伸手去替她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定坤缩了缩脖子,义正言辞道:“回去后我就和禹司凤一起教育了璇玑,怎么能去花楼里点小哥哥呢?明明欣赏欣赏小姐姐们就好了呀。”
李莲花呵一声:“你们两个玩得倒是开心。”
“不开心,不开心。”定坤头摇成拨浪鼓,想起了自己无意发现的花楼中姑娘们暗中垂泪与身不由己,她扁扁嘴,“就去了那一次,还是我和璇玑从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手中将小姐姐们抢来的呢,后来禹司凤看得紧,我们也不好偷溜出去玩儿了。不过我有听璇玑说,她走前给小姐姐们留下了一笔钱财,该是能够赎身用的啦。”
“也是可怜人……”
是啊是啊,定坤点头。
“不过你以后可别想再偷溜去逛花楼了。心疼心疼家中养的莲花吧,主人的目光尽被外面的野花野草吸了去。”李莲花将定坤的手握着引到心口处。
定坤被他缱绻着的“主人”二字迷得签订了不少条约,看李莲花笑得愈发温柔的样儿就知道,冲着解决他心头大患与隐忧来的。
“碧凰姑娘,敢问女宅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这座山,舆图上本无姓名,因这一年四季的花香,主人给它取名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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