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极认真的道:“那是普渡寺无了方丈送我的礼物。”他有些尴尬的笑笑,“无了方丈尚未出家的时候是个……绿林英雄……有次他身受重伤,倒在我家门口,我以家传医术将他救活。他那时劫了一辆大车,车里装满了木板,将木板拼装起来,就是这栋房屋,无了方丈嫌这房屋笨重,便送给了我,普渡寺还是我推荐他来的。这屋子万万不是我偷来的,你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云彼丘听李莲花越说越奇,似乎全不可信,他却言之凿凿,云彼丘方寸已乱,心绪烦躁不安,委实分辨不出他何句是真何句是假,他摇头苦笑,叹道:“大哥他们说的没错,你、你不是门主,是我不能自拔活得可笑……”
云彼丘呆呆的看着李莲花的脸,压抑已久的懊悔只想找这个人倾吐出来:“李莲花,你说一个人为了女人,对他最敬重的朋友下毒,害他掉进东海,尸骨无存,该不该死?”
定坤骤然听到李莲花被这么暗算,手一下子就攥紧了,李莲花连眼都不眨一下:“该死,但你可果真有害他之心?”
云彼丘苦笑:“那个女人说,不想李相夷出现在东海之滨,她打算和笛飞声同归于尽。她苦恋了笛飞声十三年,始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说她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上……我……我怎知她在骗我……门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我若不下最剧烈的毒,怎么阻止得了他去赴约?我以为只需阻他一时,我有解药在手,并不要紧,可是……原来一切都不是那样,一切都因为我蠢得可笑……”
哇,定坤深呼吸按捺住胸腔内迸发的怒意与杀意,许久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来苦主面前诉说自己自以为的无可奈何,哇,定坤委实气笑了,她后槽牙都要烂了。
李莲花静静听着。
云彼丘看向李莲花:“纵是我当年一念之差,没有害他之心,却已有害他之实。你……你若是门主,可会恨我入骨?”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温言道:“我若是他,当然是会恨你的。”
云彼丘全身一震,浑身颤抖。
李莲花又道:“可你说他已经死了,死去的人怎么还会一直恨呢,什么仇怨都烟消云散了。既然早已是往事,都该忘记了。”
云彼丘颤声迷惘道:“真的该忘记吗?”
李莲花笑而不语,云彼丘怔怔起身,下一秒腿一软跪了下来,双方都没有准备好,都很懵,唯有定坤早有预料般只一下就上前扶起他,声音暗哑:“没事吧?”
云彼丘恍惚地被扶起,又恍惚地走了出去。李莲花轻轻一叹,看向定坤。
“是的,没错,我干的。”定坤爽快承认,想到自己刚刚在云彼丘身上留的魇妖的毒,痛快不已,“我还给他送了份大礼,从今日起,他再也别想睡一顿安稳觉,再也别想过一天安稳日子。”她说完顿了顿,别别扭扭地转回身看李莲花,“我实在忍不住,他们这么欺负你,我就是要通通报复回去,我等不了你的安排了。”
李莲花起身环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轻笑出声:“这么憋不住啊?”
“嗯!”
“你给他下了毒?”
“你看出来了?”
“嗯哼。”李莲花直起身子,捧着定坤的脸揉搓揉搓,“你怎么这么坏啊?”在定坤炸毛的前一秒,又与她额头相抵,幽幽一叹,“坏到我心坎里去了,更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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