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温痕那自小便被调教得沉沉稳稳的性子,必然是不可能再同他打一场的。何况他才刚从深山处走出来,此刻正赶着回府歇着呢。因此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哪想得刚一转身,左耳后方便冲过来一阵劲风,温痕赶忙往身侧一闪,抬手握住了那只显怀恶意的拳头。然后一个侧摔,便听得身后响起一阵哀嚎声。
温痕见此,不免叹了口气。
“啊啊啊,疼起我了。” 躺在地上的晏钧弦此刻正一脸扭曲地捂着自己的手臂跟后背,一边牙痒痒地看着温痕。
干嚎了半天,他见温痕只是一脸淡漠地看着自己,便止住了声音。怕温痕打算趁机溜走,便急忙起了身略微颠簸地朝他走过去。
“小子,你可以啊。”
温痕挑了挑眉。尚且稚嫩的脸庞上挂着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
“行吧,我服了你了。交个朋友吧。小子。”依旧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比起此前却已显得真诚许多。
“伤了你,我很抱歉。”一句几乎是冷着语调说出的话,晏钧弦听后却并不介意,而依旧颠簸着地走向他。
待晏钧弦走过去之后,温痕便握住了那只投怀善意的手。略微淡漠地笑了笑。
一握掌,一对眼。便是某些妙不可言的缘分所开始的起点了。
而自那以后,温痕同晏钧弦两人便成了好朋友,且一直至今。
晏夫人笑吟吟地说着当年温痕与晏钧弦之间的事。温痕坐在椅子上,边听也且边笑着。
一张依旧淡漠的脸上写明了虚弱与疲倦,苍白的面色衬得他那原本白皙的皮肤愈发透明。许是因为带着几分病意,温痕那素来含着冷意的唇角也显得温钝许多,此刻正不深不浅地噙着一抹专心的笑容。
那时候不过是因为觉得,在晏钧弦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没有的东西,那些随心所欲,那些灿烂如光一般的真诚,全部都是他所没有的东西。
那时候温痕尚且还小,却已经对他母亲那些“将来必定要争气,继承你父亲的家业,有一个二房夫人就会有三房四房的妾室,母亲能帮你防一时,但不能帮你防一世。"等等话语默熟于心。而他的父亲,那个永远对他只有急不可耐的催促,以及挂着愤怒脸色的父亲,每每天不亮都吩咐人将他从床上拖下来拉到院子里,而后再长大些,便是从温府直接丢进深山里,让他自己找回府的路。
拳脚功夫经过日日夜夜里的汗水浸染,已然能为他抵挡一些伤害了。尽管大多数时候,他都还是伤痕累累满身挂彩。
而到了他遇见晏钧弦的那一年。经过了三年的艰难适应,十一岁的温痕已经能够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平平安安且尽量轻松地走出深山了。
然而身上的疤痕渐渐淡去的时候,他心上的伤疤却开始密布了起来。
那时候如阴云般的他,在见着晏钧弦那样如烈日般的人,自然心生羡慕。因此他才会握住那只投递而来的手。
只是饶是温痕自己,也从未想过,他同晏钧弦,竟真的能一直持续着这份好感情,直至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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