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安寨于郊外,与关下府都离得并不甚远,南疆人口本来就稀缺,一个关下就更是如此。因此去军营的路途中,自半程不到,便已荒无人烟。
温痕看着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再看了看一脸满意,时不时地拍拍训练中的士兵们肩膀的韦馈大将军,于是对自己心中的猜疑愈发地肯定。南疆或许真的有牧拓士兵侵扰,但绝非是所谓的民不聊生倍受其苦。看士兵训练的模样与状态,一看便知只是普通的规模训练。
入了帐篷,温痕盘腿坐下,他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伏在几案前的韦馈,转而又将目光投射在韦馈手中的折子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大将军,军中近来事物都有哪些?”
韦馈闻言,停下了手中的东西,他微微抬起头,“自然都是关于两国交界冲突如何解决的文案。”
温痕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将军,温痕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韦馈这下倒是连头也没抬,略微不耐烦地开口道,“你是圣上派来协助治理南疆的,你若有什么意见,说便是,我一介武夫,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南疆之局势,其实并不混乱。”
韦馈听罢,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温痕。默了一会,他将手上的东西全都停了下来,从几案旁边拿了两个水杯,提了水壶往下倒满,一杯递给了温痕,另一杯则自己拿起来一饮而尽。饮罢又再次倒了一杯,这回却只饮了半杯,他将杯子握于半掌,拇指轻轻地摩擦着杯身边沿,顿了顿,又将杯子放在了离文案远一些的地方。一套动作做完,又直直地盯着温痕,身上散发的威严好不逼人。
然而温痕只是淡定地看着他的动作,也不开口,他亦拿起杯子,慢慢地饮了一口,发现是凉水,正巧口渴,便又将剩下的水全部一饮而尽,然后也学着韦馈的样子,将杯子放在了离自己手肘处远一些的地方。
韦馈沉默地看着温痕,见他放下了杯子,声音粗犷地问道,“还要再来一杯吗?”
“多谢大将军。不过还是不必了,解了渴便够了。”
“这么说,你现在算是解了渴了?”
温痕抬眼,对上了韦馈那不怒自威,分明带着威慑之意的眼神,他轻松地挽起一个笑容,不深不浅,却足够从容。两两相较,倒衬得温痕更加冷静。
温痕面上的笑容算是彻底激怒了韦馈。那双眸子变得愈发深沉,带着明显的怒意地看着温痕。好半天,韦馈冷哼了一声,“我可没空陪你在这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那些个文人说话拐弯抹角文绉绉的,我这里可不欢迎。如果温大人没事的话,不妨多去了解了解南疆的实际情况。”
话中不悦意思分明,温痕却依旧只是淡淡的表情,他从从容容地回应道,“方才我随将军一路行来,见军中一切如常,并没有进入紧急防备状态,训练如常,气氛也如常。”
“人家的兵还没到你跟前呢,小打小闹,我们就要大阵仗地准备,岂不是让人笑话?”
“方才将军说,看得都是有关牧拓元溪两国交界地区冲突解决的文案,便可知,牧拓那方想要的,其实是谈判,而非打仗。”
见韦馈沉默着,温痕又继续道,“我在路上看到的现象,其实是一派平静。当然,也有可能这些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只是,即便将军不怕,这南疆的百姓们多多少少也该有所提防吧,尤其是这关下,作为离牧拓最近的重镇,牧拓若真的来犯,最危险的便是这关下的百姓了。但我见街上小贩依旧,人流熙攘……”
温痕顿了顿,看了眼眉头紧拧的韦馈,敛起神色,严肃道,“佟夙大人昨日来找过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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