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裴辅告密 (2-2)

休息了片刻，贺知彦努力的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朝着夜不觉住处走去。刚才的坚强都是他装出来的，丹田部的疼痛像一根线，牵扯着他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他越绷紧这根线就越疼，现在他只能勉强站起身来，佝偻着腰身，慢慢的往前走着。贺知彦的肚皮几乎都要挨到大腿了，抬头看路全靠脖子昂起支撑着，因为这样的走姿他最舒服，走的也最快。

“刚刚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不知道。”

“一只垂头丧气的大鸵鸟？我刚刚看到大殿里有使者进贡着，是不是跑出来了？”

几个宫女在花园里议论着刚刚窜过去的贺知彦。

“夜不觉！”

到了夜不觉的住处，贺知彦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的一滩滩蓝色血液，贺知彦扶着门框稍微站直了身体，扶着各种家具来回着急的寻找着，根本找不到！地上的血液是唯一的线索了，除了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一条血液是从床上蔓延至屋外的，除血迹外，还有一些粘稠的透明液体。

贺知彦定定神，不敢想象夜不觉现在的处境，一步一步的顺着痕迹走过去，直到痕迹消失在一口大缸前。

这是一口很大很大的缸，整个皇城都找不到比这个还要大的缸了。贺知彦很讨厌这个缸，因为小时候拜师的时候，夜不觉总是叫他一个人单脚蹦着挑水，直到灌满这个缸，每天早上缸都是空的，“明明昨天刚打满的，你是猪吗，不对，你是鱼吗，也不对，反正你怎么可以一天用掉这么多水！”小时候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环绕，有时候气的他恨不得直接砸烂这个缸。

长大些他问过夜不觉，夜不觉告诉他，“有水则有我，没水的话，你就找别人学艺去吧。”

回忆慢慢消散，贺知彦好像终于理解了夜不觉当初的那些话，他轻轻的扶住缸边，朝里面看去，什么都没有。

“夜不觉，你在里面吗？里面吗？吗……”

回应贺知彦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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