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和亲

　　昭德公主及笄礼不过三日后，西烨使臣到访。

　　西烨新帝继位，西烨上宋两国相邻，此前战事烦扰，西烨新帝的意思是，老皇帝打的仗不关他的事，但是还是为了两国友好，新帝愿与上宋结秦晋之好。

　　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西烨指明，洛非珏求的是上宋八公主昭德公主步绾。

　　“笑话。”步绾坐在梳妆镜前，洛非珏不过是个弑父篡位的新君，名不正言不顺，居然敢向父皇求娶她。

　　许尧沁一早就在凤鸾宫内等着步桀了，她知道，步桀一定会来。

　　果然，那道身影最终出现在了凤鸾宫内。

　　“西烨皇帝的亲笔信里，写的根本就不是绾绾的名字，求娶的也根本不是绾绾，是吗？”许尧沁极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副温婉端庄的模样。

　　“绾绾是朕的女儿。”步桀一句话轻描淡写。

　　“庆德不也是陛下的女儿吗？西烨皇帝求娶的是庆德，陛下何不让庆德去呢？”许尧沁未曾想过，步桀竟偏心至此。

　　她的女儿，就该去那离故土千万里之外的地方，看似荣华富贵，实则步步惊心。

　　而沈舒儿的子女，就该在步桀的羽翼下，受不到任何风吹雨打。

　　“皇后知道此时自己在说什么吗？”步桀看向许尧沁。

　　哪种眼神，让许尧沁心里寒凉半截。

　　“哈哈。”许尧沁突然笑了一声，眼里含着泪，“陛下总觉得您愧对沈舒儿，愧对沈家，愧对她的孩子，何不曾想想，您最愧对的，到底是谁？”

　　“陛下到底为什么，要允了西烨的和亲？”许尧沁抬手，微微擦掉脸上的泪痕。

　　“枉你贵为一国之母，竟问出此种言语。”步桀往座上一坐，沉声道。

　　许尧沁苦笑，“臣妾自从少时遇见陛下，已经不知道为了陛下被多少事牵绊，如今，一国之母，又逼着臣妾要放弃自己的女儿。”

　　步桀没有说话。

　　许尧沁大概觉得自己输就输在，步桀第一个遇见的不是她。

　　步桀幼时便认识了沈家小姐沈舒儿，后来做了太子，娶了朝臣认同的许家小姐许尧沁，后来又是肖家支持，许尧沁就看着，步桀的后宫逐渐增加。

　　那数载宫中的日子，并无半点欢喜。

　　“陛下时常自觉愧对于她，又可曾有觉愧对于臣妾？”

　　许尧沁付出的远比沈舒儿多，可若是先死的是她，步桀可会如同惦念沈舒儿一般惦念她？

　　“庆德已许给老师独子，朕贵为天子，怎么可以失信于天下。”

　　“臣妾为陛下分忧的够多了，臣妾做不到让昭德嫁到西烨去，让我母女都成为陛下稳固天下的工具。”

　　许尧沁这一生，就差战场未替步桀征战过了。

　　“陛下舍不得沈舒儿和那对孩子吃得苦，臣妾全抗下了，可是不是一直是这样，让陛下误以为是，臣妾每次都该为她们冲锋在前，甚至不顾自己的骨肉？”

　　许尧沁泪眼婆娑，可到底，心气傲的她，也只是别过头去，不去看步桀，她知道步桀是什么神色。

　　“一国之母，天下孩童都可唤你一声母亲，你现下说得话，可还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步桀似乎从来都没有认真仔细的看过眼前这个人。

　　“陛下。”许尧沁声音拔高，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你不该让臣妾和臣妾的孩子为你的过错担下罪责，臣妾曾想与你白头偕老，所以愿为陛下分忧，可陛下不该这么自私，如今还用这种口舌是非来定义臣妾。”

　　“臣妾担不起天下母亲十月怀胎的辛苦，更不敢让她们的孩子唤臣妾母亲，如若陛下要用这道枷锁困住臣妾的话，臣妾还请陛下废了臣妾，臣妾也想做一个普通的母亲。”

　　“放肆。”步桀一掌挥落桌上的东西，一堆东西，摔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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