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龙始应大军压境凉州。他部兵士多是象州本地人,象州湿热,终年高温。而凉州温润,气候较为温和,到了冬季便会下几场不大不小的雨。
水土不服,象州兵的兵力大打折扣。高云闲紧闭城门高挂免战牌,龙始应只得带人在城外安营扎寨。
雨天湿气重,多虫蚁出没,一个不小心就感染上了时疫。
就这样,龙始应的前锋部队大部分折在了这里。
“可恶!”龙始应说着抬手劈碎了一张帅案,“姓高那厮就会做缩头乌龟,他要敢开城门,现下本帅早已入主凉州了。”
居怀不语,他早先就料到凉州会是场硬仗,却不曾想首战便输得这么难看,凉州城的门还没摸到就赔了这么多兵马在这儿。
“眼下时疫肆虐,军医们也束手无策。可恨居怀未有跟家师学得岐黄之术,解不了眼下困境,实在惭愧。”
“先生无须自责,千金易得良将难求,谋士也是如此。我这就写信给少未妹妹,她的医术必能解眼前困顿。届时先生再出谋划策也不迟。”
离州,君府。
书房里摆满了火炉,昌宁身子弱,但离州靠海,冬季有暖流漂过,并不是很冷,屋里没有设地龙这类的物件。
“待到了幽州,你便不必受这份罪了。”君淮拿了一件狐裘披风给昌宁披上,又顺手将几个火炉挪近了些。
“你看着点,仔细点燃了书卷。”昌宁卷起一册书简,嫩滑如玉的手的指关节都泛了红。
君淮将这双纤细的小手握住,指节分明的手掌中温度很高。
若是君府川看到这一幕恐怕又得吹胡子瞪眼,杵着拐杖嘴里厉声斥骂。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离州的冬天虽然不冷,可上了年纪的人却也经受不住。
君府川在临水长廊钓鱼时吹了点风,一个没注意受了寒,已经卧床有些时日了。
汤药一碗一碗地进,人没起来反倒发起了高热,烧了好几日,白天夜里都是迷迷糊糊的,这下子是彻底下不了地。
父子俩的别扭,昌宁知道了个大概。
打从君府川病起,君淮就没去看过他。
又或者说,从冠礼那一日后,父子俩就没了交流。
君淮从来不会主动找君府川,君府川也是有事情要交代才会将这个儿子叫到身前。
“去看看他吧。”昌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这短短五个字比平素多了几分别的味道。
君淮一时没有察觉出来。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就去。你一个人仔细着点,白舟就在外面。”
君淮和昌宁平日里相处屋内不会有旁人,可为了昌宁的清誉,君淮便大开房门,让伺候的人都在屋外候着。
也包括殷颜轻。
“颜轻。”君淮走后,昌宁招呼来殷颜轻,“你让白舟把火炉都撤了,我现在没有这么冷了。离州干燥,这里又是书房,一旦着火后果不堪设想。”
昌宁的吩咐,殷颜轻自是绝对听从。
火炉全部撤走,冷风顺着门扉飘进来。
昌宁紧了紧狐裘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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