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根治,那总有药抑制吧?你知道药方吗?”
昌宁点点头。
“你且报名字,我去给你取药来。”
昌宁一连报了十几个药材的名字,君淮记下,出门去找药了。
殷颜轻带着丫鬟进来收拾残羹,见昌宁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有些忧心地走上前。
“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昌宁摇了摇头,“不,我在想事情。”
她在想君淮,想他自她醒来的一切举动。
她不过是伸手碰了碰头,他就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有没有被人看到真容。
她不过是倒了杯茶又放回桌上,他就知道她是要喝热的。
茶来了,他还贴心地兑好温度,怕她烫着了。
还有她刚刚那番话,他第一反应不是追问家师,而是询问她有没有抑制病情的药材,转身就给她找药去了。
离州君淮,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为什么你那么清楚我的所思所想?
而这样的人,我究竟该不该让他活在世上?
很多年以后,昌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早有人为她做出了选择。
君淮拿了药回来,熬好了的。大家公子,如小二般端着托盘,竟一点儿都不突兀。托盘上除了远远就能闻到药味儿的药碗,还有一碟蜜饯。
殷颜轻捂着鼻子皱眉,“这是什么啊?味儿这么重咽得下去吗?”
昌宁似乎习以为常,端过药碗,略微挑开一点幕篱,仰头喝了下去,漆黑的药汁从唇边滑落,沿着精致的下颌骨,顺着颈项,没入衣襟。
“给。”君淮将蜜饯奉上。
昌宁摇摇头,“这药喝下去一个时辰内不能吃别的东西。”
等一个时辰过后,嘴里的苦味早散没了,还有蜜饯什么事儿?
君淮接过昌宁手中的药碗,药碗里还有些许残渣,光是闻着就觉得舌根发苦。
君淮没有说话,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他笑,“陪你同苦。”
昌宁:“……”
啧啧……同甘共苦,不能共甘便同苦。
殷颜轻觉得自己又多余了,刚挪动几步,正准备悄悄出去。
那边君淮说话了,“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缺什么少什么便派人来跟我说。殷小姐,劳烦你照顾好她。”
殷颜轻止住脚步,连连点头。
“二公子放心。”
君淮离开昌宁的屋子,还没走几步,便让等候多时的管家给请到书房里去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说多了你也嫌我这个老头子烦,你该知道我要问什么。”君府川直接开门见山。
“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也没什么,就有些时日要多睡几个时辰,譬如今日。”君淮一副毫不在乎的口吻。
君府川叹了一口气,“你认真的?”
“父亲以为如何?”
君府川没有说话,父子二人相顾无言好一阵子。
“好好的正常人哪个能一天睡这么久?怕是身上有什么隐疾。若是……若是……君家无后,你想过没有?”
“那我也认了。”君淮拔高声音,“爹,我最后再说一遍,离州君氏是大哥的,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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