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
釉彩甁里,三两枝娇嫩欲滴的红山茶高擎着一掌大的花盘,层层叠叠的花瓣间吐了娇黄得发亮的繁繁花丝,还挂了透亮滚圆的水珠。
“话说回来,你来这儿夜庭做什么?”红芽替管妆倒了盏茶。
“善良的皇后娘娘遣了罗姑姑带我在在这儿皇宫中转上一转。”管妆翘起的二郎腿脚尖轻摇,轻吹散茶面袅袅升起的热气,眯起的眼睛好不慵懒。
红芽摇着锦丝团扇,停了,拿团扇指着外面,瞪了一眼管妆,“你去问问鬼,它信吗?”
“哦,问过了,它说不信。”管妆嬉笑着,指尖一圈又一圈地描着那茶盏轮廓。
“罢了,你不说便不说。”红芽摇摇头,心烦气躁地灌了整杯茶,手中的团扇摇得越发快了。
“我吩咐你做的事办好了么?”管妆瞧瞧外面的日头,指节在案上敲了几下,又是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今一早就派人把赵燕棠搬去北苑了,还将少将军带到了东门,你临终前的嘱托我可是放心上了,不过,北苑实在是破得可以,为何要把人往北苑搬?”
“我叫人给鞅唐透了点消息。”管妆嘴角的玩味越发肆虐,“方才进来时,我便瞧见了些动静。”
红芽猛地抬眼,顿时有些了然了,“你闹了那么一通动静原是要将我引过去,好为人铺路。”
“那倒也不是,就是想见见你。”
“噗嗤——就喜欢你这油嘴滑舌的美人。”红芽笑得风情万种。
管妆起了身,“走吧,有一出好戏等着我们瞧呢,山中无老虎,猴子不称称大王怎么行呢?”
红芽抿抿唇,随手牵了件披风,盖在了管妆肩上,“随我来。”
左拐右拐着,屋宇越发简陋了些,有一些屋顶竟直接塌了,留了几面破败的墙,满是青苔。
“这回你可以好好向赵燕然敲一笔银子了。”芊芊玉指带上了帽子。
红芽推开门,“我可不敢和赵燕然敲竹杠,本只是为了要钱,后成了要命的活,那可不值当。”
“红姑姑。”那牢房前排了一排长凳,坐了大概七八个霸气横秋的宫女,手里捏着什么长鞭、流星锤、狼牙棒……
听着了红芽和管妆的脚步声,一下皆是警惕地做好了攻击姿态。
“你。”红芽指着中间最矮的那个,“换成囚服,去赵燕棠原来的牢房蹲着,你们就在外面守着。”
“是。”都瞧着有些兴奋。
管妆避让开了,低眉间瞧见一个忧心忡忡的,笑了。
“我去将少将军带进来。”红芽将钥匙递给了管妆,管妆却不接,“做什么?”
“你带出去给少将军。”管妆又起了点坏心思。
红芽瞧着管妆的笑,背后有些凉,飞快地从另一边出去了。
管妆脱下了外面的衣裳,走到角落边的水桶里,一下浸湿了,绕过两根铁栏杆,合做一股,随即立即拧起来,滴答滴答的水声不停地往下落。
里头昏睡的人被吵醒了,动了动手指头,艰难地撑开眼皮,模糊间只见一片粉色。
那躺着的人脸上从左上往右下纵横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似一条丑陋的蜈蚣,暗红色外泛着淡黄色的脓液,好不可怕。
身上错落的鞭痕和青紫淤痕却是轻得很,
但是动动自己的鼻子呼吸就要痛上好一阵,赵燕棠颓唐地放弃了看清外面的想法。
“醒了?”玩味的女声透着平静、凉薄,“醒了就起来,我可是特意吩咐了不要对你的手脚动什么大刑。”要做什么往脸上招呼就好,别把人弄死了就行。
耳朵贴着冰凉的地面,清晰的字眼一个一个不受控制地传入耳,赵燕棠心头堵得慌,翻了个面,不理管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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