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往事重忆一 (2-1)

用完饭，东方慕宸带着白珑宛出了驿馆，二人今日衣着简朴，走在街上也不会引人注目。看着冷清的街道，白珑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阵痛的感觉。

 “想去看看海吗？说起来，我也没看过呢。”

 见白珑宛点头，东方慕宸才拉着她的手朝海边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海余城的海边是白珑宛曾经带领青衣骑打第二仗的地方，那里也许还有故人呢。

 海边的瞭望台残骸经过这些年的风吹日晒，早已经是脆弱不堪。海边的小屋中，曾经的小姑娘也嫁做人妇，至于那位接待紫苏和胡含蕊的老翁几年前便病故了。

 渔女晒鱼网转头时注意到了在海边散步的两人，她看着远处女子的身形，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多年前那个硝烟弥漫的夜晚，大船靠岸，从船上下来为首的女子身骑白马，昂着高傲的头注视前方。

 此刻，白珑宛停在瞭望台下面，定定地看着这些断裂烧焦的木桩……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那个夜晚，她好像从船上下来，跟自己一同的还有十个姑娘和军队。

 她转头看向东方慕宸，发不出声音但却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他凭口型对出了她说的话：这里是战场，这里她来过。

 “您是大公主吗？”渔女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走过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东方慕宸的脸色当即一沉，他真是蠢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里竟是她打过仗的战场。不过这也不怪他，当时他跟文宁国定远将军僵持不下，怎么知道白珑宛是怎么个行军路线。

 “您真的是大公主……”渔女在看到白珑宛的脸后十分兴奋，她赶忙走上前，“民女到现在都记得数年前您和青衣骑的英姿，真真就是戏文里的巾帼女英雄！我家当时还有两位女将军乔装借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做梦一样！”

 白珑宛听着她的话，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能想起来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却记不起都有谁，更不知道是谁住在这个女子家中。

 “姑娘，你怕是认错了吧？”东方慕宸不合时宜地打断渔女，“慕华国的大公主在末代皇帝登基那年就因叛国罪处死了，青衣骑诸将领也都战死沙场。”

 渔女即将出口的话落在了地上，她张着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身形和样貌是一模一样啊，怎么会认错呢？

 “我记得您声音特别好听，您……”

 “我夫人不会说话，抱歉。你真的认错人了。”东方慕宸揽住僵硬的白珑宛再次打断。

 “那……真是不好意思……爷爷过世前总是念叨起我们那位殿下，说此生有幸见过她一面真是死而无憾。爷爷说……有大公主，是慕华国百姓之荣，希望大公主长命百岁，身体康健……”渔女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白珑宛款步走向渔女，抬手擦去她的泪，待她抬眼注视自己，才拉起她的手写在其手心上：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那个人一定收到了你们的祝福，别难过了。

 东方慕宸站在她身后，眼神慢慢从柔和到悲悯，这是她失却的记忆，而她曾经“故国”的百姓却记得，还有对她最美好的祝愿。他，没有资格剥夺她寻回记忆，更没有资格去隐瞒那些往事。

 但是，慕华国大公主玉珑宛确实死了，她永远死在了慕华国的史书上，或者说被抹除了。而真正的慕华国大公主是澜沧国的皇后，澜沧国的相府遗珠流落慕华国皇宫，阴差阳错走上了沙场，成就了一代巾帼王妃的情史。

 从海边离开，白珑宛只在东方慕宸的手心上写了一个问题：青衣骑是什么？

 回到驿馆时已经傍晚，东方慕宸检查好门窗，在屋内点好蜡烛，将恋雪剑摆了出来，同时也将破天长枪一同放在桌子上。

 他拉住白珑宛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开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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