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 (2-1)

一连几日，枝枝都做着噩梦，每每梦见，都是岁好在向她求救。

这日，卷云馆。

枝枝悄悄跑了出来，去见了芮娘，听闻，她给自己赎了身，要离开这儿了。

“你今日，似是没有什么精气神？”芮娘一边欢欢喜喜的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

枝枝微微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她，“你不是说，想嫁给平凡人做媳妇儿的吗？怎的，如今愿意给人做妾？”

芮娘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以我如今的身份，谁还敢娶我？有人愿意纳我为妾，给我个名分，我就已经知足了，更何况，段郎待我很好。”

枝枝有些疑惑，侧首问道，“有多好？”

芮娘脸颊一红，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丫头你懂什么？等你以后长大了，自然会懂的。”

“哦对了，你今年快十三岁了，等你明年回家，也可以议亲了，”芮娘笑着说道。

枝枝的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她低声道，“没有人，没有人会要我的。”

芮娘看着她摇了摇头，将手上的镯子退了下来，递到枝枝手里，“我没什么娘家人，却与你一见如故，我疼爱你，也愿意将自己的本事交给你，我是真心真意将你当做自己妹妹的，我如今去的也不远，就在这甜水镇外不远处的舜阳，等我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就回来找你，好不好？”

枝枝看着她满心满眼的欢喜，心中也跟着高兴起来，点了点头道，“芮娘阿姐就是我的姐姐，等我明年回了家，也去找你去。”

芮娘亲切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就这样说定了。”

自那天回去之后，枝枝便开始沉默起来，也不大愿意跟人说话，只是每日里到积善堂请安，跟着南宫训练字，哪怕是回来之后也只是练字。

这日，南宫府大门口，一大早便喧闹了起来。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阿宝，阿宝？”田大的声音一阵阵传来。

枝枝刚刚走出院子，便看到了几个家丁拎着棍棒走了出去。

枝枝有些疑惑，却还是跟了出去。

“阿兄？”她杏眼一睁，急忙跑上前去，“不要动手，你们不要动手。”

“阿宝，”田大一下子拉住她，红着眼睛说道，“快回去看看吧，阿娘，阿娘她快不成了。”

枝枝心中一惊，急忙跟着田大回去。

“阿嫣，”南宫言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他快步上前一下子拉住枝枝的手，“你这是要去哪？”

“哥哥，我阿娘出事了，我要回去看看，”枝枝祈求道。

南宫言微微沉默，“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阿宝了。”

枝枝眼中的泪水快些抑制不住了，她抬头低声道，“哥哥，请你让我回去看看我阿娘吧，求求你了。”

这厢枝枝才跟着田大刚刚回家，远远的便听到了田母的声音，枝枝急忙跑了进去，跪在床边哭了起来。

“阿娘，阿娘，是阿宝回来了，”她握住田母的手，死死地不肯放开。

“阿宝，我的阿宝，”田母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她，一行眼泪落下，“我的女儿，是，是我对不起你，我，我想你啊……”

“阿娘，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阿娘，我求求你，坚持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别丢下我。”

田母努力的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你不是她，你不是我的阿宝，你是，你是我，捡回来的，你不是她……”

枝枝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两滴眼泪顺着她的手流了下去，“我，我……”

“往后，就剩下你们俩了，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田母一边说着，手一边慢慢滑落下去。

“阿娘？”田大跪在一旁唤了一句，抑制不住哭声的哭了起来。

枝枝不甘心的抱住她的身子，想要让她重新温暖起来，就像当初，阿娘在冰天雪地里抱着她一样，她小小的身子才在她怀里活了过来。

“阿娘，我是谁都可以，我只想，我只想你疼我，爱我，你别走，你别走，”她大声嘶吼了一句，彻底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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