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夜里坐在寝殿，宫娥们围在我的身侧对我说起了许晖。

他是当朝左丞嫡子，五岁就能吟诗，十岁时随他的父亲参与诗会，一人斗群儒，一时名声燥起，皆称神童。十二岁时破例参加科举，全国五百人中，他中了个鼎元。随后一直未曾入仕，却破例随着他的父亲左丞上朝，前途无量。

我这时才想起，那日随父皇在明阁台面状元郎的时候，没有见过他。

论起他的相貌时，宫娥们个各羞涩遮面“奴婢从前有幸见得那许公子一面，那可真是天人之姿。”有个大胆的宫娥，凑上前来说。我记得这个宫娥，她很爱笑，母后觉得她亲切，便常常让她带我和君华玩耍。

“还不服侍殿下睡下，你们只会在背后嚼舌根！皇后娘娘从不养闲人，我看你们明日都该滚去辛者库。”

他们正聊的热闹的时候，景苏一声呵斥，那几个宫娥都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我看着景苏，她蹲下来温柔的对我说“殿下累了吧，休息好么？”我还未说话，那几位宫娥就快速的铺好了被褥，跪在地上替我脱了鞋。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外头的星子亮亮的，我听见外头守夜的两个宫娥小声的耳语“做了公主的老师，许公子的前程怕是也没了吧。”她们说的极惋惜。我闭着眼，祈求我的父皇快些好起来，还像从前那样抱着我和君华坐在母后的风廊里喝母后煮的茶。

我第二日就又见着许晖了。母后早日去了长晔宫照顾父皇，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寝殿里。景苏唤我“殿下。”我抬眼便看见许晖跟在景苏身后，他沐在初夏的晨风里，身上有一股青草的香味。

见我望着他，那十六岁的少年郎对我笑的温和“小殿下”，眉眼间好像没有半分不满。我没说话，景苏歉意的对他说“殿下怕生，过几日就好了。”

许晖笑着对景苏“有劳姑姑为我带路了。”

景苏退下后。许晖向我走来，他身上的青草味越来越近，他走到我的面前蹲下与我一般高，微笑友好的望着我慢慢在袖子里拿出一小份油纸包裹的东西，打开道“我昨日闻见了殿下吃了酥饼，想来殿下一定没尝过民间的糕点，要不要试试？”

我瞧着那油纸里孤零零的两块糕点，又瞧着他的脸，我与他隔得太近了，他灰褐色的眼睛里带着几丝期待，他的睫毛长长的，微笑着的脸半边迎在晨光里，我能看见他脸颊上细细的绒毛。过了好久，我伸手捻起一块儿放进嘴里，味道和我昨日里与君华食得宫廷酥饼相差不远。想来他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那今日以后，我便教导殿下读书习字了。”他始终微笑着温和的对我说话。

我不理他，只是走向了我的书桌坐下。

他走过来问我是否会背诵书经，我便开口背了一些与他听，他连连夸我聪慧，又看了我写字，称赞我写字有我父皇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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