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闲散,身体孱弱,平日里爱好并不多,写字算是其中一个。这京城里知道南平王来历的人其实很少,连现在南平王府的下人们都不太清楚,唯有跟在南平王身边的掌事管家知道一些。
先皇少子且子嗣息弱,据说这个南平王乃是先皇与先皇后母家最低贱的庶女所生之子,虽说由先皇后抚养但是早年一直养在李家备受排挤。先帝突然暴病身亡,第一任嫡皇子登位后没过多久也因病去世,现在的陛下乃是旁亲,没过两年那些皇子们都逝去了唯一只留下他一个。
几年前太后与陛下商讨了一番便将一直住在李家的李濨迎了回来,封了个南平王的称号,好吃好喝的将人养着。不过这些事下人们是不知道的,唯一知道便是这南平王是从小地方来的,为人平和并不打骂仆人,也极少让人侍候,甚至有从太后身边拨过来的宫女曾经公然嘲笑过李濨没有半分主子的命,一副乡巴佬的样子。
李濨多病,平日里总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脸色苍白眉眼透着一股哀气,叫人看起来总能联想到山野里大雨中的百合,有些不忍。
李濨却好像从没在意过别人如何看他,他看了看热气腾腾冒着白烟的药碗,手上拿着的笔顿了顿,在一个写好的字上遗下一点墨迹,随后不动声色的放下笔“嗯。”了一声。
他独自一人端着药碗移步到窗前,背影萧瑟落寞,手上药碗里的白烟渐渐变弱,管家忍不住开口劝道“王爷药冷了就更苦了,如今天气冷降温快,您早些用了吧!”
李濨没回答,但是很快就端起碗一饮而尽,管家依旧站在书桌边,垂眼下去就看见书桌上安安静静的躺着几贴字,“蘋蘋”二字出现了三次,管家皱眉不知是什么意思却还是记在了心里。
大雨连着下了几天,山里又冷又湿,好在木屋里屯了许多木柴和碳,还能生个火暖一暖。
躺在床上的女子秀气的眉目皱成一个川字,咬着唇面色苍白,仿佛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爹爹……母亲……”她大叫一声坐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掉在被子上,很快消失不见。
女子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些年来她没有一刻忘记宫殿被烧,火光满天,兄弟姐妹父母死时的惨状,亦没有忘记自己一路逃亡的痛苦。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很快警惕的望向门口,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很快掩起面上的脆弱,又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你到底要把我囚禁到什么时候?”
她勾了勾唇角,抬了抬被被子遮住的脚铐,她亦不想再卖关子,冷笑着说“我一个亡国公主,你主子到底想要我什么东西?”
门口的黑衣男子抱着剑,面上也如同手上的剑一般冷如冰雪“我知道蘋娍公主手上有兵权,我们主子想跟您做个朋友,一起密谋大事。”
任蘋娍冷笑一声,便露出浑身的肃杀之气“密谋大事?是做篡权夺位的大事?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想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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