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腥垂眸,那银铃上淡淡的“长安”二字映入眼帘,他不禁周身一怔,手中的拂尘坠落。那是他亲手刻上去的,这世间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两字的含义。
片刻的出神后,他苦涩一笑。
罢了,天道有轮回,该来的,总归要来。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美如谪仙的人, 陆雪鸢觉得是她此生至大的荣幸。
守心观初遇后, 那位白袍道长的模样就深深印在了陆雪鸢的心里,每每午夜梦回都挥之不去。
在长安居留的日子,陆雪鸢几乎天天都前去守心观,她知道自己一见钟情的那人是道长, 是斩断红尘杂念的修行之人,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喜欢他,情不自禁地想见他。
“道长, 我姓陆名雪鸢,你同我说句话可好?”
“道长, 听闻你道名隐腥, 是同银杏的音吗?”
“道长,观里那棵银杏树看上去很美呢,也不知叶落满地的时候是怎样一幅美景?”
“道长,听说你能实现信徒的所有福愿,那请问我的良人何时才会喜欢上我啊?”
……
守心观自那日起便多了一道风景,前来祈福之人总见仙风道骨的隐腥道长身边坐着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从日出到迟暮, 她就那么一直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每日坐在隐腥身旁听他念经,哪怕她的心上人一整日一句话也不会同她讲,陆雪鸢也觉得是莫大的幸福。
转眼已是半月, 定远侯的面圣之行结束, 过几日便要返回塞北。陆雪鸢知道后连夜从府中跑了出来。那夜下了很大的雨,她骑着骏马赶至守心观, 却得知隐腥已经不在观内。
“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陆雪鸢浑身上下都被淋湿,可身上的冰冷也敌不过半分她想见他的冲动。
小道长双手合十, 道:“师傅去桦北峰修行, 需去足足三月。”
“三月……”雨水朦胧了陆雪鸢的双眸,她攥紧冰冷的拳头。
明知桦北峰是极寒极险之地,她还是决定孤身犯险,在临别之前,她想再见他一面。
前往桦北峰路途艰险,陆雪鸢衣如褴褛,数不清身上受了多少伤。马通人性,一路所向披靡,可在抵达桦北峰的最后一个峰峦时,它一声长嘶,喘着粗气僵在了原地。
陆雪鸢站在山巅俯瞰,不禁浑身发颤。两根悬在半空的绳索下是万丈深渊,而这是通往桦北峰的唯一一条路。
她轻轻抚摸马儿的鬃毛,满目悲伤:“对不起,我还想再见他一面。”马儿悲鸣,可还是阻挡不了主人的去意。
陆雪鸢颤抖着探出脚踩在绳索上,拼尽全力保持平衡,饶是寒冷的天地,汗水还是浸湿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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