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远国决绝的小公主,仿佛一株带刺的玫瑰,在凛冬绽放出全部的娇柔,又在初春放出满身的毒刺,招惹了这朵玫瑰美人的我,只能含血吞下她所有的锋利。
即便是阳光的普照,也无法带给那具身子一丝的暖意。
梨雪俯在我的怀中,一动不动,幽幽地望着司马珊远去的方向,轻声道:“公子,让梨雪为你讲一个故事吧。”
我微微一愣,松开了她。
“血衣夫人,其实是少将军重浔手中的一把暗刀,在将军府的十几年,他们表面上琴瑟和谐,恩爱如初,可事实上,血衣夫人并不快乐,她厌恶杀戮,每一次的屠杀,都让她备受煎熬,她一直想着逃离,重浔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成了亲。”
我的心一跳一跳,似乎已经发觉,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她要打破那层隔阂,让彼此在浑浊的人间来一场真正的相遇。
梨雪目光枯然,她含泪望着我凛然在风中的锦衫,慢慢朝后退去,惨笑:“公子岚,重新认识一下吧。”
她咬唇,艰涩地吐出那个阔别多年的尊称:“我便是重浔的暗刃,胡远少将军的发妻,血衣夫人。”
梨雪痛苦地闭住双眼,风刀刃一样擦过她湿润的面颊,仿佛一株雪白的茉莉染了微霜,纤细而脆弱。
“那一年的冬天,重浔出征数月未归,我心中暗喜,终于找到了逃离将军府的机会,我聘重金,请来天下最好的易容师段金残为我整骨……”她忆起往昔,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修长的脖颈,“当我顶着这张陌生的脸,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心里的快活,难以言喻,但是……”
“但是,你却发现,你的体内被下了毒。”我接着她的话说着,声音凉凉,“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中毒的人倘若没有解药,长则二三年,短则三四月,必死无疑,你很坚强,撑到了我来胡远的时候。你愿意帮我,从来,从来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你恨他,你恨不得重浔去死!”
梨雪看着陡然暴怒的我,蓦地,惊颤了一下,花瓣般轻飘飘瘫软在绵绵的土地上,目光呆滞,不发一言。
我站在原地,神思却已游离,耳边回荡起段金残返回秦国时,留下的谆谆告诫:
“胡远国女子歹毒,公子万不可轻信。那日臣在质子府小憩,偶遇一故人,只因那人曾经身份尊贵,臣不便轻易相认,故以远远瞧着,才知,她竟已摇身一变,成了公子身边的侍婢。”
仿佛喝了一碗苦味的浓茶,哽咽难言。
我轻轻叹了一声,走到失魂落魄的梨雪,不,是血衣夫人的近前,解下外衣,搭在她的肩上。
雪白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圆润的指甲死死扣着惺忪的香泥,感受到我的离近,哀伤的面庞俯得更低了,似是感受到肩上多出的温暖,身子一僵,抽泣声停了停。
“春已至,梨花败,冻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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