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粮十万旦。”
十万旦。
谢摘听着眼睛都没眨一下,楚明冉却狐疑地扭过头,望着谢摘,这人莫不是在诓她?
不是她不知道十万旦粮有多少,正是因为知道,才不敢置信。
整个淮左十三仓,加起来,一年最多,也只能存四十万旦。
“和一万斤种子。”
楚明冉小嘴一撇,谢摘生是看出了些委屈。
确实,这么看来,楚明泽比一个小小的司家还穷。
淮南司家比不上陈阳谢氏累世公卿,但司家之于淮左,正等同于,谢氏之于天楚。
司家在淮左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更甚于,天楚立朝时,皇族不得不依靠这些地方士族站稳脚跟,以至于,他们在政治经济上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殊荣。
司堰端着酒杯起身,踱步上前,一脚踩过金缕衣,完全无视了淮梁府父女。
他在坐得端正又乖巧的小公主面前站定,道:“公主殿下姿仪神光,司堰倾慕,这一杯酒,望公主殿下不弃。”
司堰这事就办得很地道,他若是先邀酒,再送粮,就显得他恃“财”傲物。
但是,先送粮,再饮美人,纵是他确然心思不纯,也没人能说他了。
反倒,小公主若拒绝,难免寒了“良臣”心。
谢摘伸手接过,道:“清晏不胜酒力,司堰盛情,怀瑜代承。”
司堰笑眯眯地,把手一抬,刚好,谢摘捞了个空,一下,两人的眼底,都冷了下去。
司堰把酒端稳,一手掀起前袍,屈膝,跪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执玉盏,递上前:“公主,十万旦粮,可是司堰身家性命啊!”
楚明冉看着快沾到嘴边的酒杯,缓缓伸手,一手承,一手扶,却拿不下来,她疑惑地抬头看他。
司堰歪头,惑人的桃花眼一弯,烛火映在瞳孔里,熠熠生辉,俊朗的面容蓦然生动起来:“臣下为公主侍酒。”
楚明冉抖了一下指尖,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亦或是,她装着不懂,骗过了所有人。
从一开始,阿姐,后来,谢摘,现在,司堰。
但,从始至终,她最成功的,是骗过了自己。
金流苏彷徨,楚明冉低下头,闭上眼,就着司堰的手,小饮杯中酒。
今日,如果,人人都能给她十万旦粮,就算是十万杯酒,她也要一杯不剩地喝下去。
一方大族,其财,可以富过皇族,其势,可以大过皇族。
但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士即臣,皇即君。
君不见,上古既来,再是傲然的枭雄,都会垂涎凤凰美丽的翎羽。
让美丽的公主殿下,低下高贵的头颅,饮他手中一杯酒,别说区区十万旦粮,二十万,三十万,他也是有的。
尤其,这位小公主,秋月之容,雪神之肤,上古既无,世所未见,巫山神女,大体如此。
细白的天鹅颈,来不及爱抚,便低下来,娇艳的朱唇,一瓣压在他的手指上,一瓣沾在透明的酒液里,浓密的眼睫一颤,奶白白的脸颊一下就透了粉晕出来。
美人令:不思良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