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如今就是一座空城,西祁人已尽数迁走,由于刚刚经历过一场瘟疫,山间连一只走兽都见不到。这样的地方自然无人惦念。
因此,皇帝派了两千龙牙卫前去驻守也未引起任何争议。时日久了,这里便传出许多诡异事件,逐渐地便成了一座“鬼城”
近些时日,慕容雪剑一直在太学等百里辰钰。在他的认知中百里家就该是他的属臣,百里辰钰对这件事似乎毫无认知,需要教化。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等着他的到来。
果真还是被他等来了,百里辰钰给那些个稚子们讲完课,还是被纠缠了许久才得以脱身。
慕容雪剑便邀他一起喝茶,其间谈论的话题无非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一点儿政事都未曾涉及。
即便他旁敲侧击地试探,也都被百里辰钰巧妙地避过,这使慕容雪剑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腹诽道:“当真是舅舅教出来的好儿子,白瞎了一身好本事,简直是暴殄天物。”
年关已过,天气逐渐转暖,沿街的树木已抽出新芽,娇嫩可人。木子兮在城郊的一座茶楼内独饮。面若冷玉,看不出情绪。
小二进来添茶时给他带来一物,“这位公子,刚刚有一人让小的把这个交给您,说是在五里外的长亭等您。”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做工说不上精巧,很是普通。木子兮没有讲话,小二便将那盒子放在桌上退了出去。出了门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当真没见过这么冷的客人。
木子兮戒备地打开木盒,又迅速阖上。虽面上依旧无波无澜,额角却已渗出一层细汗。他微阖双目,掩去眼底的震惊,待情绪平复后,朝五里外而去。
长亭里坐着一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之人,那斗笠压得很低,只看到坚挺的下巴和清冷的薄唇,这身打扮像极了附近的渔夫。木子兮双眼微眯,他记忆中不曾有过这一号人。
“既然来了,便坐下来喝杯茶吧。”听声音该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木子兮不动声色地在他对面坐下,却没有碰他推过来的茶,“阁下找我何事?”
“木公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是何人?”
“白泽谷执事。”
木子兮瞳孔微微收缩,脊柱微微绷紧,面上却出现耐人寻味的表情,“不知我能为阁下做些什么?”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那人推过来一块玉牌,这玉牌木子兮见过,就是当时抓捕薛朗时,在他身上搜到的舵主令牌。
“何意?”
“做我白泽谷玄凌部舵主。”
“我若不答应呢?”
“木公子做过什么,不消在下提醒吧?”
“我,问心无愧!”
“既不在意又何需来见在下?既然来了,便回不了头了。”
木子兮藏在袖中的手指微蜷,扣着一枚极细的银针。
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木公子即便杀了在下也无济于事,若在下回不去,木公子可就藏不住了。”
木子兮敛住眼中杀气,“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公主之事,这是我的底线。”
“我们对一个公主还当真没有什么兴趣,这一点木公子,不,木舵主,大可放心。”
他把舵主二字咬得极重。
木子兮将舵主令牌收入袖中,默认了他的称呼。
那人一边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这是木舵主第一个任务。”
说着,便沾着茶水在木桌上写下两字。
“苗铎?”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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