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家（四）

这天似乎过得很快，月亮的悬挂告知了深夜的来临。一切静谧都被这一刻沉醉，江许兮睡得很香。

　　但初来乍到，江许兮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一起来，她便去了许桑北那门前。发现许桑北还并未起身，便坐在旁边的弈棋之处坐了下来。

　　惊讶的发现，棋局已不是昨晚她临走时那棋局。

　　不过她也不敢动这局，盯着研究了会儿。

　　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突然来了个人，“江小姐，去先生屋里吧。”齐澹端了桶水，一边又用勺尧桶里的水给一些还未发芽的花草浇水。

　　江许兮抬起头看向齐澹，起了身。

　　“师父呢？”

　　“江小姐，先生的事可莫多问，你去屋里等着便可。”齐澹没看她，认真地浇水。

　　她明白了齐澹的意思，许桑北既没在屋头，也不在外头。但又不能多问，江许兮现在还不想去屋里，她走来走去，看了看这里的景色。

　　从前只觉得矜州美，但着实没想到那么好看。雪中鸟语，此生若是生于林中倒也无憾，安静，沉迷，陶醉就是最好的了。

　　看万山，道心颜。

　　那时，江许兮觉得其实一个人一直生在此处倒还不错，回想起从前好像一直都是居于闺阁，从来没像这样。心里倒是突然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

　　不过这里很容易让人安静下来，她站在桃花树下吹了吹风，听了听风的声音。

　　她沉沦了这一刻，忽然听见许桑北唤了她：“江江？”

　　江许兮回过了头，她生了张倾城美人脸，雪后初景下的她衬得她格外清冷。她天生仪闲体静的气质给她多增了几分凄冷感，她像是个从雪中出来的美人。

　　她是真的美啊，许桑北眼神里明显有些变化，但却探不出。

　　“师父！”江许兮回了头，对许桑北行了揖礼。

　　许桑北朝她走了过去，“站在这里作甚，外面冷，进去罢。”

　　江许兮点了点头，便跟着许桑北进了屋子里去。许桑北自己点燃了火炉，接着才坐在了一旁，发现江许兮还站着面前看着她，他问：“你站着作甚？”

　　“因为我不晓得师父今日准备教我什么。”江许兮回答。

　　“坐到我身旁来，今日学道义。”许桑北轻轻拍了拍他旁边那个位置，江许兮听话地走了过来，坐在了旁边。

　　许桑北翻阅了本书册，给了江许兮，让她自己先看看。江许兮也很认真，说真许桑北教道义倒是徒有虚名，若是教武功那可算是不可一世，但他总不能说教江许兮武功的，只能教些自己颇为研究的。

　　而历来，听闻许拨先生名号的，前来拜师的，最初也是学些书册上的，但最终还是归于武术方面的教学。

　　收了江许兮为徒，他也不过是一时心软，收了她罢了。

　　其实许桑北自己都还不晓得该怎么教她，似乎教她些道理，说不定人家晓得的比她都还多，也算是没撤。

　　只能教些道义，让她先自己看看书册。

　　江许兮也很听话，不闹也不吵，乖巧地看着这本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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