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万念俱灰 (2-1)

半月前，他仍完好无损，如今却奄奄一息，不管自己与他日后如何，她也希望他一切安好，她沉默一阵，轻轻抚着他的脸道：

“展昭，在东京桥头，你答应过我，会完好无缺地回到我身边，你可还记得？我等你，一直等着你，你一定要醒来，无论你是完好还是残缺，我都等你......”

想起与他的过往，她又自觉深深不舍和心痛，温天宇和展昭，这两人与自己都有着刻骨铭心的感情，短短两日，让她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她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已远远超出了她能承受之力。

她想起决战前，温天宇和展昭两人都在她面前为对方说好话，他们早已冰释前嫌，温天宇也有了妻儿，而她与展昭以后何去何从？真的是个茫然的未知数。

罢了，什么都不想了，当务之急，先把他救活，自己上辈子一定欠了他，今生才会一次次被他伤害，仍心心挂念着他。

她牵着他的手，输入真气疗伤，却发现他的气息似乎比之前强了些许，她又在他耳畔低声说了许多话，他的手突然动弹了一下，月华喜出望外，又加大了真气输入的力度，他的手终于恢复了温暖。

突然，她听见有人到来，她立刻下床躲进卧房的屏风。门打开，一位白衣男子悄悄走了进来，月华一看，竟是“神算公子”唐翌施，心上顿时一阵怅然，这几日，唐师妹一定没少来看他。

唐翌施来到展昭床前，缓缓跪下，把他的手放在脸上，过了一会儿，又把头靠在他耳畔，轻抚着他的脸，像月华那般低声诉说，月华见展昭突然奇迹般抓起了唐翌施的手，放在脸上，又沉沉睡去。

过了一个时辰，唐翌施为他盖好了被子，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离去。

月华缓缓从屏风走出，想起她小时在遇杰村遇见展昭与唐翌施的情景，那时他口中不时提起唐师妹，青梅竹马的感情有多刻骨铭心，此时的她最为了解。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迷于嗔恚，贪于财色，终不休止，哀哉可伤？】

在善如初（苏锦娘）走后3日，赵菱每日来温府与假扮善如初的月华谈经论道，月华也因此对经文有所见闻，此时她海里，突然响起了这段警示。

“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终不休止，哀哉可伤？”她喃喃念着。

这些年来，前为了温天宇，后为了展昭，她倾尽心血，付出一切，但他们为了心中所向，多少次瞒着她，伤害她，尤其是展昭，屡屡如是，终于让她身心疲惫，无力再执着纠缠。

不管如何，他始终有人疼爱，自己又何必自寻烦恼？她看了他一眼，怅然离去。

她万念俱灰之际，兜兜转转来到了长沙城郊当日与温天宇打闹、吃狮子头的小酒坊，想起往与温天宇一起的情景，她忽觉悲从中来，脸上湿凉，一抹才发现，早已泪湿衣襟。

月华呆坐了一会儿，点了一屉狮子头，慢慢品着，眼泪不住地流着，温天宇和展昭仿佛成了两股力量，不断地撕扯着她。

“大哥哥，你何时再回来带我去闯荡江湖？”

突然传来一阵童趣之声，月华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童，坐在小酒坊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耳环在桌上玩弄着，嘴里嘟囔着刚才的话。

月华发现，小童手上的耳环甚是眼熟，定眼一看，这不是她送给展昭的定亲耳环？怎会落在一个孩童手上？

她再定眼一看，小童样子十分清秀，乍眼看像个小姑娘，她仔细端详，不禁大吃一惊，小童与自己两位兄长的样子极像，不知情的人以为小童是她哥哥们的儿子。

月华擦了擦眼泪，振作精神上前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这耳环是从哪来的？”

“我叫凤儿......”凤儿睁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也颇为惊讶地打量着她。

“我从大哥哥身上拿的，他再没来过了，我想他。”凤儿一脸失落道。

“你说的大哥哥，是不是长得很高大英俊，穿着红衣裳的？”月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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