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溶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开口询问道:“黄小将怕是自中云有疫病起就未得歇息,现下有孤在此帮衬,你自去歇息便是。”
黄粱摇了摇头;“这几日张太医日夜查阅古籍,想是又研了什么新方子,呛人得紧。”
刘溶稍松了口气:“若非有他的新方子,只怕乱葬岗焚不完。”
两人正说着,张凌正便从棚中走出,左右看了一圈,见着刘溶便朝他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
“张太医不必多礼,药方一事可有进展?”
张凌正摇头:“眼下只能抑制病情加重,尚不可治愈。臣今日要说的是另外一事。”
“张太医直说就是。”
“城中病患增多,各城所到药材最多只能撑两日。再者,若有可能请殿下多运些艾草,这许是一处突破口。”
张凌正这些时日除了照料病人就是翻阅古籍,连日以来,倒真叫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刘溶闻言,面上瞧不出什么波动,心中却忧喜参半。
疫病有突破自然欢喜,只不过从京而来的药材起码还需七八日,各城运来药物不过杯水车薪,但他仍旧面不改色:“张太医还有何需要尽管说就是。”
“是。”张凌正说完便急急忙忙回棚中照料病患了。
黄粱又随刘溶将城外各处视察了一番,刘溶也不将他心中所想瞒着黄粱,直接开口询问道:“李太公那头可能再得药材?”
黄粱低头道:“太公府上药材战时皆做援助,今日恒乐药材还多是太公府上采买。连日以来,诸城中药材都已用得差不多了,即便有钱也未必能买。”
刘溶将视线从黄粱身上移开,沉默不语,他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斛朔。”过了半晌,黄粱压低声音突然道:“恒乐出城五里便是斛朔,恒乐大疫必定牵连斛朔。且斛朔在东南,药草物资要丰富得多。”
刘溶在心中掂量着黄粱话中的可行性:“大张旗鼓,难保斛朔不会趁火打劫。”
“那便私下同守城人做交易。”
黄粱仍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凝重。斛朔守城之人不出意外便是申翃丰,此番大战,同申翃丰结的梁子不小,只怕他轻易不会松口。但情势危急,黄粱无论如何都要去这一趟。
黄粱俯身跪地:“此次任务,殿下便交由黄粱,黄粱定不辱使命。”
刘溶轻叹了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询问道:“黄小将年齿多少?”
黄粱眼眸闪了闪,又沉声道:“十八。”
刘溶目光又移至他身上:“本宫及冠封王,二十又一上战场,断一臂,二十又二为太子,得子之日便赴恒乐赈灾,有时候本宫也怕,但本宫是太子,容不得本宫有怕不怕的心思。黄小将自幼入军营,十七便带兵往斛朔营救使节、不及弱冠带兵迎战敌军主帅,功成却身退,十八随孤赈灾,又请命孤身入敌营。黄小将少年英才,比孤有过而无不及,当真无所求?”
黄粱又将头埋低了几分,闷声回答:“黄粱自幼孤苦,幸入军营得王将教导,心中只家国。黄粱长在边境,了无牵挂,且两国边境人情言语有所通,黄粱前去事半功倍。太子殿下是天岐民心所向,往斛朔难免招风。”
黄粱一番话将刘溶堵得死死的。
刘溶轻笑一声:“若黄小将当真无欲无求,本宫真怕留不住你。”
黄粱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弧度:“若黄粱身死,殿下便允我一个青史之名。若黄粱平安归来,殿下便将药方交于我,任凭处置。”
“一言为定。”
二人皆是少年心性,志趣相投,尽管初见有些不愉快,经多次并肩作战,已将对方脾性了解得七七八八,话一说开,关系便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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