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谌进城采购胭脂水粉后,便将东西用油纸包好,寻了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扔进护城河里,自己在城中闲逛,一面等黄粱他们,一面打探消息。
这边黄粱废了些力气才将东西从水中捞起,随后便将高远桥那蓄了多年的胡子剃了,剪碎了些粘在刘煜脸上。
高远桥虽心疼胡子,却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能惋惜地道:
“黄将军这性子倒像当日的将军小姐。”
刘煜摸了摸面上的胡茬儿,有些扎手,还有些扎脸。忍着不适,笑道:“黄将军可认识这位小姐?”
黄粱眉头微蹙:“哪位将军的小姐?”
刘煜道:“主帅王弗燃。”
黄粱答:“嗯。”
高远桥为解先前尴尬,忙抢了话道:“王小姐随她父亲,英姿飒爽,性子也烈。”
说着,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问道:“将军可听说了那件事?”
“不知。”
“陛下为王小姐同丞相之子议亲,不想,被相府婉拒,将军小姐当即大闹相府,惹得丞相夫人犯了头风病。”
说完,高远桥便自顾自笑了起来。
黄粱:……
笑了一会儿,御史大夫见黄粱仍冷着一张脸,奇怪到:“将军缘何不笑?”
“在下正是小姐陪嫁。”
高远桥:……
刘煜有些忍俊不禁,难得不是抿唇而笑,笑声爽朗。
黄粱此刻不想同他们多话,将手上一些瓶罐塞给他们便走开了,走时还特意交待道:
“少爷挑些厚重颜色抹,御史高大人要最白的颜色才好。”
一阵涂抹后,黄粱看着两人,冷着的脸上才隐隐见些笑意,
“卑职失礼了。”
有些公报私仇的味道了。
刘煜和高远桥面面相觑——王家果然小气。
……
三人进城同王谌会和已是午后,几人先后进客栈落脚,简单修整后又聚集在一处。
“将军”王谌先开口道“今日城中或有一批追兵到达,领头之人来头不小。”
黄粱点了点头,又转问刘煜:“少爷在云城见了些什么人?”
刘煜道:“我等未得入斛朔皇宫,不曾见过什么大人物,左不过是驿站的仆役。”
高远桥点头称是,刘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还有一人。”
高远桥和王谌不知所以地看着黄粱和刘煜,只见黄粱抬眼与刘煜对视,二人一同出声,
“申雲!”
王谌不解:“这申雲是何人?”
高远桥也是满脸疑惑地望向黄粱,黄粱摇头,
“不知,当日营救,有一面之缘。”
黄粱转而看向刘煜,刘煜开口道:“申雲乃斛朔主帅申翃丰之子,当时奉命看守驿站。”
一句话既告知了申雲的身份,又解释了得见申雲的原因。
黄粱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继而又开口,
“我们在各处都制造了逃跑之像,未必此路追来的就是申雲。以防万一,饭后出城。”
众人点头,正欲回房吃饭,却听得楼梯处一阵喧哗。王谌忙起身查看,沉声道,
“追兵!”
话音才落,便有人击户叫门。
黄粱忙让高远桥和刘煜跳窗躲避,不想已经有人推门而入,躲避不及。
二人面上都做了妆,模样同先前大相径庭,随机应变就是。才交代好两人,来人就骂骂咧咧地进来了,
“开个门都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人是小爷见不得的。”
话音才响,黄粱和刘煜四目相对,面上神色未变,心下却有些慌张。
脚步声落,六目相对,申雲!
王谌瞧着气氛不对,忙迎上去,佯怒道:“怎么着,店家多大的面儿啊,教人住店都住不消停。”
“我倒是要瞧瞧,是谁这么大威风,敢把小爷拦在门外。”
申雲这话是接着王谌的,眼神却是在黄粱刘煜二人中间流转,尽是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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