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围在一处写诗作画,陈太傅正襟危坐,手里捧了一本《尚书》,嘴里念念有词。左侧是含笑的秦安雅,她素手纤纤,手握一只梅花簪。坐在她身侧的是陈十七,眉眼含笑,时而望向陈太傅,时而望向秦安雅。还会看一眼在梅林中舞剑的秦霄,手上比划两招秦霄的招式。时不时传出一声声温馨而幸福的笑声。
天气忽然阴沉下来,阳光暗淡退场,大片的乌云铺满了天空。
不多时,大雪从天而降,化作大把的柳絮在院子里肆意飞舞。
“下雪了。”
陈十七抬手接过一片雪花,看着那六瓣冰凌在自己的手中融化。
白雪与红梅交相辉映,本是美妙的雪梅图,可寒风愈发猛烈,呜咽咆哮,叫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陈十七也眯起了双眼,右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侧的秦安雅。
略一用力,手上依旧空空。
“怎么回事?”
陈十七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可风雪实在是太大,四周全部化作了白茫茫的一片,连梅花与白雪都分不清楚了。
“阿娘!阿娘!”
“阿耶?阿耶!”
“外公,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
相聚的欢乐转瞬即逝,满心都只剩下了失落。
她冒着风雪在雪地里艰难跋涉,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外公,是我不好。外公若是在北海便不会有事。”
陈十七找累了,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地,她流下了无助的泪水。她低垂着头,手里抓了两把,抬起来缓缓展开,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又试着抓了两把,最后还是什么都不剩。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回想起往日,母亲、父亲、外公……她愈发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亲人一个一个离去。可仔细想来,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
她抱着头用力地晃了晃,却还是想不明白。
忽的脑海中闪过那处山洞,醍醐灌顶一样站了起来,“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与外公相认,不该让外公教我习武,不该报仇,不该的。”
“是我的错,你们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一个人,太难了。”
陇西的风沙,她永远都忘不掉的沙海,风沙来临,她几乎喘不动气,当时她还庆幸自己在风沙后活了下来,现在想来,只觉得是惩罚的开始。
狂风咆哮,似乎是几十个人在大喊,在挣扎。那夜的大火,从一开始就没有放过她。
若是,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便不会再有任何不幸。
这般想着,周围忽然热浪翻涌。她抬眸望去,只见一条条火龙腾空而起,与热浪一同咆哮着,试图将这番天地一并吞噬。
陈十七上前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了其他的声音。
“娘子,快随我出城。”
“不,我不出去。”
“娘子,珍重。”
“我不去,我不去。”
她缓缓转身,身后是云伯与云竹。他们脸上带着焦急。
“娘子是太傅府的希望。”
“娘子,我们就是死也要护你平安。”
“十七娘子,你可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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