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日,两日。
省亲的日子匆匆赶到又慢慢地溜走。
可他始终没有等来阿姊牵着她的如意郎君回来。
他蹲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落入船底。
又过了一日,阿姊回来了。
只是,没有如意郎君,只有一块不称意的旧门板。
阿姊的咳嗽声从门外一直持续到闺房。
他曾试图进去看望阿姊,可四周都围了府卫,整个院子像是个密不透风的圆桶。他还没进去,就被府卫赶走了。
最后一次见到阿姊,还是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花散落一地,不少零散地倒在地上,被人踩来踩去。各个婆子丫鬟乱作一团,他才有机会趁乱跑进去。
与外面的嘈杂不同,这里一室幽静。微风吹起了床上的帷幔,那张苍白的脸就这样闯进了他的视线。
骨瘦如柴大抵是如此。
眼窝深陷,颧骨高突,头发散乱在一侧。露在外面的手腕能够清晰地看见上面的骨骼走势,手背上的血管几乎要冲破苍白的皮肤跑出来。还有一阵阵的血腥透过帷幔冲出来。周围的药味立刻冲上去,将血腥掩盖。
“哎哟,我的小郎君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出去,快出去,多晦气。”
几个婆子草草地将温释倾轰了出去。
温释倾却愣愣地坐在了院子门口,紧接着就是几个挂着白布的小丫头从院子里跑进跑出,她们甚至没有时间去看一眼蹲在门口的温释倾。
葬礼举办地十分潦草,一口棺材进来出去,从此,这处院子就给了荒草。
温释倾偷偷跟着几个丫头去了后山,在荒草丛生的地方发现了一处无名的小土包。简单的,就这样销声匿迹了。甚至没有人追究,死因是什么。
温秉德一贯信奉儒学的那一套,极其看重生死,绝不会拿着生死开玩笑。也绝不会闹出一套假死的戏码。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人对自己的过去十分熟悉。
温释倾眸子一眯,嘴角忽的扬起,一阵低沉的笑声冒了出来。
一侧的玉轻沅也愣了一下。
“温兄?”
“我找了几年,没想到,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温释倾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眸中发出叫做冷意的光芒。一侧的玉轻沅眨了眨眼,看了看温释倾又看了看远处的身影,似乎是有什么差点就能抓住的东西一闪而过。
“呀,呀,果然是温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脑子这么灵光。若是回了温家,怕是整个温家都是你的了。还有这些白痴什么事。”
声音慢慢地从阴柔变得粗糙,有点树枝在地上摩擦的样子,听上去有几分刺耳朵。
玉轻沅这下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当即跳了起来,浆糊瞬间出鞘,冷光直逼身前的黑影。
“原来是你这老东西!居然毁了温兄的武功,我今日定要斩了你,为温兄报仇!”
温释倾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望向玉轻沅的目光里,依旧是往日的温和。他真是十分幸运,能够遇到这样的玉轻沅。
“这是我与他的事,我自己来吧。”
温释倾还是抚上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收了回来。
玉轻沅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开口,“温兄你放心打,打不死,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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