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微微泛亮,各处的烛光也三三两两地灭掉了。
“嗝~敬死去的兄弟们!”
白洛邱打了个足足的酒嗝儿,一仰身子向后倒去,一头栽在席子上没了动静。片刻一声声呼噜声传了出来。
方京墨摇了摇头,唤来王忠云把这一桌子酒菜收拾了。
这是大理寺的旧例,喝酒却是特例。白洛邱的渤海之行并不顺利,查到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带出去的几个兄弟,又是损伤惨重。再这样下去,大理寺可用的人就不多了。
方京墨随手拎了件大氅扔在他身上,见他的胳膊还露在外面,便用脚踢了过去。望了眼天色步履匆匆往外去了。
出了大理寺,几个起落进了太傅府。
方京墨去了一趟闺房并未见到陈十七,当即便大步流星直奔祠堂去了。
一见门口站着的昔归,眉头一下子掉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推门而入。
看着跪在牌位前的陈十七,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天,亮了?”
陈十七迷迷糊糊地抬头,瞧着外面放亮的天际弯了弯唇角,挠了挠头有些窘状,“是我不好,把时间都忘了。”
声音,说不上沙哑却并不好听。脸色苍白一片,唇色也暗淡了,瞧着就是病恹恹的模样。
“昨晚就该来的。”
方京墨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了陈十七。
陈十七踉跄了两下,好半天才伸直了腿。昔归也满脸的愧疚,守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京墨也知道陈十七的脾气,并没有为难昔归,打横抱起陈十七,迈步就往她的闺房走去。昔归跟在后面关了门,小跑着跟了过去。
将她安置好才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滚烫一片。
“春日夜里寒凉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在祠堂跪了一夜?又是雨夜,湿气重,跪在地上多伤身子?太傅与夫人就是去了,见你这样也并不安稳,更何况守在外面的昔归。自己难受,旁人也难受,你这是何苦?”
方京墨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自己都不舍得让她伤着,她倒好,要么跳进斗兽场逞英雄,要么跪一夜祠堂惹一身病。
陈十七瘪着嘴一蹙眉,伸手弱弱地拽了拽方京墨的衣角。
“头难受。”
可怜巴巴的一句话,搅得方京墨乱了阵脚。拉开了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又压好了被角,瞪她一眼终是没了脾气。
“可有什么想吃的?”
纵使见惯了风月场的女人,她还是不得不承认陈十七自有自己的一套撒娇方式。
“槐叶冷淘。”
陈十七也不反驳她的责怪,只是无力地看着她,别处她是不看的,只盯着方京墨的眼睛。
“天气还没暖和起来,你又刚受了凉,再吃冷的,你的身子哪里受得住?”
“这个才有京城的味道。”
陈十七的声音渐渐委屈,一滴清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进方京墨的视线。
方京墨一怔。这槐叶冷淘她也知晓,但陈十七想吃的根本不是什么凉面,而是秦安雅做的那份槐叶冷淘。但要论起做这份凉面的功力她怎么及得上秦大娘子?
“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
抬手取过了一侧的热水,掺了些凉水,温度适宜她才递给陈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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