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好奇心,是天雷也打不断的。既然不能靠近,她便躲在石头后面偷瞧。陈十七趴在石头后面猫着腰仔细地瞧着来往书房的男人。几乎都是男人,每一个都穿着花鸟衣裳带着一张棺材脸。她总是会偷想,这些人莫不是来讨债的。
来了几日,都不见有什么新奇的故事,她便失了兴致。
再大一些的时候她便明白,那些穿着花鸟衣裳的人都是当官的,他们来来往往都是为了拉拢自己的父亲。这个在当时虽然是虚职一枚,但发言权举足轻重的陈太傅。
陈太傅为人为官一辈子清廉,甚至有些呆。现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先皇所赐。
家里的宅子是先皇赐的。家里的书籍是先皇赐的,家里的娘子是先皇赐的。说来,就连这个女儿也算是先皇赐的。若不是先皇玩笑一句让陈太傅生个闺女,陈太傅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后代了。
那日先皇查功课,太子功课背到一半,便有仆僮着急忙慌地赶到。陈太傅一听这事,急忙往府里赶。先皇见陈太傅急得险些摔倒,脸上有了笑意,把书塞给了身侧的皇子就跟着追了出去。
瞧着刚出生的陈十七,陈太傅呆若木鸡。看着稳婆手里的一团,伸手不是不伸也不是。
“二郎第一次当阿耶,难免有些无措。”见状,先皇伸手将这一团抱在了怀里,瞧着那张小脸忽的来了兴致,“想来,二郎还没有想好名字。不如这乳名就让给我来取吧。”
说是这般说,一时兴起的先皇始终想不出什么特别的名字。先皇愁得皱眉,一侧的陈太傅也跟着着急。
“之前府中孩儿取乳名都是依着排行来的,也有的是按节令来的。不如还是依着旧例。”还是秦安雅提醒了两句。
先皇即时有了主意,笑道:“今日是十七,不如就喊十七罢。”
十七的名字便是这样来的,先皇赐名自然是天大的恩赐,很快这件事就在官员中传遍了,这事让陈十七一名人尽皆知,反倒是后来取了小字没几个人知晓。
此事过后,陈太傅依旧把精力铺在皇子公主的学习上。直到先皇问起,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好在十七在娘亲的教导下乖巧懂事,之后随着陈太傅入宫,她与一群皇子读书也算得进退有礼。
陈太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亏欠女儿和娘子太多太多。等他打算好好补偿二人的时候,家里朝廷却连连出事。
陈太傅有心无力,每日顶着黑眼圈进进出出。秦安雅知道他忧心国家社稷,从来不会给他添麻烦增烦恼。每日吩咐厨子备好饭菜,又嘱咐书房外侯着的小厮备好小心。
在十七的记忆里,温柔始终是阿娘的代名词。那样的阿娘,该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
若不是……
“嗖!”
一条绳子从外面飞了进来,一下子召回了陈十七游走的神思。看着离自己的脸不到半寸的麻绳,她抽出匕首就砍了上去。匕首很锋利,绳子应声而断,楼下传来一声惨叫。
陈十七探出半颗脑袋,夜色中有坨人影窝在了大街上。
“实在抱歉。”陈十七将残留的半截绳子收了起来,一并扔了下去,“东西还你。”
陈十七贴心地提醒了一句,楼下的人影立刻抬头,刚好与绳子来了一个正面接触。
“这算是见面礼吗?”
楼下那人看不清面容,但听声音是位郎君,年纪还不大。
陈十七没有理会他,看向了房门的方向。方京墨刚好推门而入,见窗户开着便上前关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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