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泠岚走后,我对虢国夫人说道:
“上官小姐曾与我有一面之缘,她本知道我原来的名字,但听到虢国夫人叫我现在的新名字时,她竟很自然的改口。既不惊讶也没有多问,甚至一点也不好奇我会突然改名换姓的出现在这里。总觉得她的反应如此平静反而有些不合常理呢。”
虢国夫人拉着我坐下,说道:“她非俗人,出家修行多年,早已习惯一切世事皆不过问,对于作为修行中人的她,这反应倒也正常。”
我想想也有道理,点了点头,接着说:“姨母,上官小姐似乎并不情愿入宫呢,却似乎是柳家执意举荐她入宫的。明年就是秀女大选的年头了,柳家竟然连这一年都等不了,难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定是与柳家有关!”
虢国夫人点头:“若水果然聪明。听说宫中的婉昭容也就是柳相府的四小姐没了…”
我一惊:“什么?!柳妙则没了?”
其实,柳妙则没了虽让我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那样如水一般纯净的女子,在深宫之中终究是活不长的。
虢国夫人点点头,说道:“柳家认定此事是戚贵嫔所为。而且前番朝中竟出现一批臣子联名上书要弹劾柳丞相,理由竟是柳丞相独揽大权,意图不轨!
柳丞相三朝元老,无论对先帝还是对当今圣上都是衷心耿耿,朝政上也从未越矩过一步,没想到竟会遇见这等事。好在有惊无险赢了这一局,幸亏皇上圣明也不是个昏庸的。
这件事,柳家暗自调查,背后那戚贵嫔竟也脱不得干系。只是这桩桩件件却都没的真凭实据。不过,柳家已经意识到——戚贵嫔不除,柳家将永无宁日甚至会临到灭顶之灾。”
我:“戚氏想必也是为皇后做事,她手段高就高在做事从不留痕迹。所以事后很难找到她头上。且她又得皇上的信任,宫内宫外都培植了势力。不过,她敢暗自干预朝政,此事若被主上知道,她虽不至于死罪也难有前途了。”
虢国夫人接着说道:“如今后宫,戚贵嫔与皇后为一党,柳家五小姐瑜圣仪虽说有是个有能耐的,毕竟也是势单力薄,关键是她不能生养,恐怕将来的地位也不会稳固。
上官家的族人都已不在。上官泠岚由柳家抚养长大,她入宫后自然会全力站在柳氏一族这边。她美貌聪慧,想必能和那戚贵嫔斗一斗。以她是上官家这唯一的忠烈之后的身份,必定是以高位入宫,如此也易掌权,不必一点点往上爬了。
而且还有一层,是今天我才发现的。”
我:“姨母,您指的是?”
虢国夫人:“上官小姐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就凭着这几分与明熙皇后的相似,柳家相信她一定会得宠。”
从目前的情势上看,那戚贵嫔已将柳家逼急了,而我亦感到:也许,我报仇的机会来了!
先帝在时候,上官家在边疆一次大战中全族皆为国捐躯了,当时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柳相府将她收养,取名上官泠岚,作为忠烈上官家族唯一的后代,皇室自然极为重视。先帝下旨待上官泠岚成年后赐予封号和爵位,并在王公贵族中则一良婿。
上官泠岚十五岁起,来求亲的王公贵戚就络绎不绝,几乎快踏破了柳相府的门槛。上官泠岚美貌且知书达礼不说,谁不知道若能娶了这位备受皇家重视的忠烈之后,此生倚仗着上官家祖上功绩就足以飞黄腾达了。
没想到上官泠岚十六岁时,却做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决定——出家为女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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