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 (2-2)

脸上的大片黑斑虽刻意擦了很多水粉，却还是不能完全遮住，于是便戴了面纱以免见人尴尬。我并没叫人随行，而是自己独自出门。

秋意渐浓，阖宫四处渐渐不见姹紫嫣红，青翠悦人之色，宫墙上蜿蜒盘绕的藤也变得枯黄没有生气。

　　 在御苑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这是个石棋盘，给后宫散步休息的嫔妃们解闷儿备的，但显然很久没有人碰过这些棋子了。

我撩开面纱，拿出随身带的菱花镜仔仔细细审视起这张新面孔，姿色倒是不俗，只是枯槁憔悴，大片的黑斑生生毁了这张脸，记忆中这张脸原本可不是这副模样的。

回想下，大概是被贬入霁云轩后不久开始变化的，短短三个多月就被毁了容。傻子都看得出来，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才会如此。

甚至宫女彩虹每日刻薄的言辞，也极有可能是有人背后指使，目的就是把姜朝晨逼向崩溃，自绝性命。

　　看来，现在的状况是杀机四伏，不好好谋算一番是难以生存了。

　　我正思想着，忽闻身后传来一阵娇笑：“呵呵，本宫当是谁，原来是皇后……哎，瞧本宫这记性，是姜常侍呀！”

　　我回头一看，是禧妃夏侯亦欢带着侍女也来御苑散步。绣着淡金色合欢花的云雾烟罗衫贴在她丰满玲珑的身子上，凹凸有致，甚是曼妙。白得近乎透明的额角在阳光下折射出美妙的光泽，红润的瓜子脸上两只水盈盈的杏眼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禧妃美貌且盛宠，不过却是个极其刁蛮的角色。

我知以自己如今的处境绝不能再多树敌，忙一脸谦恭地跪下请安：“禧妃娘娘万福金安。”

　　 她却并没有叫我起身，而是与身旁的侍女说笑起来：“墨玉，昨儿本宫说想念父母兄弟了，皇上答应本宫，待明年本宫的生辰，要陪本宫一起回府省亲呢！皇上真是会疼人呢。”

　　 墨玉笑道：“皇上只是疼娘娘一人罢了，若换了旁人哪里会有这等荣宠呢！就是皇后过生辰，也没见皇上陪着回过娘家呀。”

主仆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说笑笑，我跪在地上如同空气一样被无视，又不能起身，此处铺的都是鹅卵石，跪了一会子，膝盖不由酸麻作痛。

　　“姜妹妹？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是肃御妃的声音。

　　肃御妃亦是功臣之女，平日吃斋念佛，在后宫从不与人交恶，此人性情稳重也颇有些才干，可以说是后宫妃嫔中最受太后和皇帝信任的人。

　　“谢肃御妃娘娘恩典。”我忍着疼痛慢慢站起身。

　　禧妃位份本在肃御妃之下，见了她不但没有见礼，反而不客气地说道：“哟！姐姐又来当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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