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20.

终究还是医者仁心，不忍看着一个人半死不活的样子，江鹿衔还是拼尽浑身所学救治霁月。

这几日齐昭忙于登基，仍然时不时过来看看霁月，和她说话，每次江鹿衔都会识趣地避开，等齐昭出来了再进去。

这日，江鹿衔正等在外面，振鹭扶着纪若芸过来了。

纪若芸越发瘦弱了，原本合身的衣裙套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宽大，衣角随风翻动，江鹿衔有种感觉，似乎她下一秒就要羽化而去。

江鹿衔：王妃。

纪若芸：我来看看阿凝。

江鹿衔不想让她进去，怕她看见自己的丈夫对着别的女子情话绵绵的场景，道：

江鹿衔：殿下在里面，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纪若芸：我就看一眼，成么？

纪若芸的语气有点哀求的意思：

纪若芸：我这身子也这样了，阿凝又迟迟不醒，我怕……以后就见不到了。

江鹿衔：不许胡说！

听她这么说，江鹿衔有些激动，一时竟忘了尊卑，低声呵道。

振鹭：姑娘，您别胡说呀。

振鹭也有些被吓到，纪若芸拍了拍她的手：

纪若芸：生病的人就爱胡思乱想，你要习惯。

振鹭：可是……

江鹿衔突然上前几步，郑重其事地说：

江鹿衔：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纪若芸：江……

大胆的话语一下子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江鹿衔：王妃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女子，我一定不会让王妃有事。

纪若芸久居深闺，何曾听过这样的话，一时竟红了脸，原本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抹红，格外好看。

纪若芸：江大夫，您不必如此……

江鹿衔：王妃放心，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

心悦你，与你无关，只是我自己的事罢了。

纪若芸一时不知说什么，凝望着江鹿衔的面庞，后者因情绪激动微微红了眼，她突然觉得，说江鹿衔是医仙也不是十分准确。

至少在此刻，他更像是个具有破碎感，让人心旌摇曳的妖孽。

幸好齐昭走了出来，缓解了有些凝固的气氛。

齐昭：若芸？

纪若芸：妾身见过殿下。

纪若芸款款行礼。

齐昭：你来做什么？

纪若芸：妾身来看看阿凝……自长安郊外一别，甚是想念。

齐昭：那你去看看吧。

江鹿衔意外地发现齐昭竟有点像是哭过的意思，眼角红红的，还有泪痕。

和那个凝妃在一起，他更像是个具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而和纪若芸在一起，怎么说，都是冰冷的。

江鹿衔为纪若芸不值，曹王对凝妃并不是简单的宠爱，或许，曹王对凝妃的心思和他对纪若芸的如出一辙……

江鹿衔：殿下。

齐昭：怎么了？

他突然不知他该说些什么，这一声殿下只是他思索时无意识地一声呼唤，他想问问齐昭对纪若芸到底是何种想法，想问问齐昭打算如何对纪若芸。

可他若真开口，就是大逆不道。

江鹿衔：凝妃秦太医也能照顾着，臣想再去一趟苗疆，寻访那位大师。

不如离开吧，在长安，他的思绪总是乱的。

齐昭：也好，不过如今局势混乱，需不需要本王派人护你周全？

江鹿衔：有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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