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14.

霁月近日来频繁地做噩梦。

梦里，她似乎将此生中最痛苦的时候又走了一遍，灭门、考验、杀人、被囚禁、师姐的死……

可偏偏每一次都几乎醒不过来了，如果没有琳琅用力摇她的话，她恐怕会一直陷在梦靥里。

琳琅：（忧心忡忡）你这是怎么了？

霁月：我也不知道啊……

霁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仍狂跳个不停，心口还隐隐传来疼痛，一掀被子一看，又见红了。

琳琅：我去找秦太医。

琳琅也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但秦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霁月的脉象只显示她胎相不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思来想去，难道是这胎本就不好的缘故？

龙套：秦太医：县主，不若将这个孩子引产了吧……

秦太医犹豫了半晌，才提出这个建议。

霁月：为什么？

霁月大吃一惊。

龙套：秦太医：您现在腹中胎儿十分孱弱，有些滑胎的现象，如果还不好的话，将来这孩子先不说生下来生不下来的问题，对您自己的身子也是极大的损伤……

霁月：不，我不要。

霁月断然否决了。

且不说这孩子是这世上唯一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就说怀这孩子的日日夜夜，腹中一个小生命成长起来的迹象十分明显，每一次胎动，都能让霁月感受到，早已是难舍难分了。

霁月：秦太医，还有别的办法吗？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秦太医也是十分为难.

龙套：秦太医：县主，您这就是为难老朽了，老朽虽自恃医术尚可，可老朽也不是万能的啊。

琳琅默然地看着，毕竟旁观者清，也觉得除了秦太医所言，再无其他办法了，但说起来容易，让霁月一个马上要当娘的引产，这不是活活剜走她心头的一块肉吗？

琳琅：秦太医，不如您先回去吧，让县主再考虑考虑。

龙套：秦太医：那老朽先告辞了，只是县主，一定要早作决断啊，拖久了，终究会伤了您自己的身子。

秦太医走后，霁月一把抓住琳琅：

霁月：琳琅，我不要失去孩子，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

琳琅：阿月，你冷静，兴许事情还有转机呢。

第一次看到这样慌乱的霁月，琳琅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可看到霁月的模样，琳琅又不得不承认秦太医是对的，一连好几日，霁月的脸色都青白的吓人，走起路来脚步都发虚，看着马上要摔倒了。

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怀孕而已，怎么霁月就孱弱成这副模样了？

然而请客好多大夫，都不知道霁月到底是怎么了，兴许她身子本来就弱，禁不起腹中有个小生命和她争夺呢？

难道真的要向秦太医所说的那样，引产吗？

可这是殿下的孩子，殿下那样喜欢阿月，如果知道阿月有了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很高兴的，不能就这样扼杀了呀。

琳琅头一回体会到做一个决定是怎样的艰难，内心祈祷着殿下赶紧打进长安，让殿下来做这个决定，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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